就在她犹豫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白辰的西侧祭坛出现裂痕!少年脸色惨白,七窍流血,却仍死死按住凹槽。
"不。。。行。。。了。。。"他艰难地说。
"白辰!松手!"青芜大喊。
太迟了。祭坛轰然炸裂,白辰被气浪掀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西侧光柱消失,整个防护罩立刻出现巨大缺口!
"不!"晏昭想冲过去救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祭坛牢牢吸住,动弹不得。
黑色雷霆趁机从缺口涌入,直劈中央祭坛!云谏无暇躲避,被雷霆正面击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赤金光柱顿时黯淡大半。
"云谏!"
晏昭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拉扯自己的手。皮肤撕裂,骨头嘎吱作响,但她终于挣脱!失去她的血液供应,东侧祭坛迅速熄灭,整个防护罩土崩瓦解。
她飞奔向中央祭坛,途中扶起昏迷的白辰交给青芜:"带他走!"
"你们呢?"
"断後!"晏昭已经跃上中央祭坛,扶起摇摇欲坠的云谏。
青芜欲言又止,最终抱起白辰冲向城内密道。晏昭检查云谏的伤势,心沉到谷底——胸口金色伤痕完全裂开,不断渗出金色液体,新生情劫道正在崩溃!
"走。。。"云谏虚弱地推她,"我拖住。。。"
"闭嘴!"晏昭红着眼眶扶起他,"一起走!"
两人踉跄着向城墙缺口跑去。身後,黑色云团中降下一道金光,化作人形——正是玄天上帝的真身化身!金袍人每走一步,地面就龟裂一片,情劫花瞬间枯萎。
"逃得掉吗?"金袍人的声音如同万雷轰鸣。
晏昭不答,只是架着云谏加速奔跑。城墙缺口近在咫尺,外面是万丈悬崖,但此刻也别无选择。
"跳崖!"她咬牙道。
云谏瞬间明白她的意图,强提最後一丝灵力注入无垢剑。两人冲到缺口边缘,纵身跃下!
"找死。"
金袍人擡手一挥,一道金光後发先至,在半空中击中两人!云谏转身用身体挡住晏昭,金光贯穿他的胸膛,带出一蓬血花。
"云谏!"晏昭搂住他下坠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
悬崖深不见底,风声在耳边呼啸。云谏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明,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这次。。。一起。。。"他艰难地握住晏昭的手,十指相扣。
晏昭点头,另一只手召来红尘剑。云谏也举起无垢剑,两人在坠落中双剑交叉,同时念出剑诀:
"情劫三问——"
"一问天道何公!"
"二问苍生何罪!"
"三问真情何辜!"
双剑合璧,一道前所未有的赤金光华迸发!剑气冲天而起,不仅击散了追击的金光,更在崖壁上留下三道深达十丈的剑痕,组成一个巨大的"情"字。
金袍人被剑气逼退数步,面露惊容:"情劫道终极奥义?"
坠落仍在继续。晏昭紧紧抱住云谏,通过血誓感受他渐渐微弱的心跳。在这生死之际,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浮现——
三百年前的昆仑山巅,云谏独自跪在雪地中,面前摆着两杯酒。一杯自饮,一杯洒地。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阿昭,又是一年。。。"
记忆跳转。深夜的监仙司书房,云谏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缕红发。他将发丝贴在额头,闭目良久。。。
更多片段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她"忌日",云谏都会独自饮酒;每一次无人时,他都会对着那缕发丝发呆;甚至在她"死後"百年,他依然保留着她所有的物品。。。
这些记忆如此清晰,仿佛她亲身经历。晏昭这才明白,云谏从未忘记她,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他的心底始终藏着那份不能言说的爱。
"原来。。。如此。。。"她哽咽着抱紧云谏。
云谏已经闭上眼睛,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晏昭背後的凤凰纹身突然灼热起来,赤金光芒大盛。在这生死关头,她做出了决定。
"以我血脉,换他生机。"
她念出《凤凰契》最後一段咒文,背後的纹身完全展开,化作一对巨大的赤金羽翼。羽翼包裹住两人,形成一个光茧。茧内温度急剧升高,晏昭感到自己的血肉正在消融,化为最精纯的生命力注入云谏体内。
"活下去。。。"她亲吻云谏的额头,自己的意识却开始模糊。
羽翼燃烧起来,赤金火焰吞没了两人。在这最後的温暖中,晏昭感到云谏的心跳重新变得有力。她满足地闭上眼,任由火焰将自己吞噬。
悬崖之上,金袍人正要离去,突然身形一顿。他低头看向胸口,那里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怎麽可能……"他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三界所有修士都感到心口一痛,仿佛某种束缚松动了。有人尝试运转灵力,惊讶地发现比以往顺畅了许多。
赤金光茧坠入崖底深潭,溅起巨大水花。水面很快恢复平静,只有几片赤金羽毛漂浮其上,证明这里曾有过一场壮烈的坠落。
潭底深处,光茧静静沉在淤泥中。茧内,云谏的伤口正在愈合,而晏昭的身体却逐渐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