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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第2页）

"活下去。。。"这是云谏最後的念头，"记得。。。我。。。"

在完全消散前，他做了一个让晏昭灵魂震颤的动作——灵识之吻。没有实体，却比任何真实的吻都深刻。两人的灵魂在这一刻完全交融，不分彼此。

"云谏——！"

心灯之火骤然爆发，刺目的赤金光华撕开黑暗，形成一条通道。晏昭被无形力量拉扯着向光亮处飞去，而云谏的残魂则如风中沙粒，迅速消散在黑暗中。

"不！不！"晏昭疯狂地挣扎，却无法逆转这过程。

就在她即将被拉出虚无的刹那，背後的凤凰纹身突然灼热起来。赤金羽翼不受控制地展开，一根羽毛脱落，飘向云谏消散的地方。

羽毛所过之处，黑暗退散。一点微弱的灵光被羽毛包裹，形成一个小小的光茧，悬浮在虚无中。那是云谏最後一点真灵，被凤凰羽毛保存了下来。

晏昭还想做些什麽，但心灯的牵引力太强。赤金通道尽头，现实世界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她看到深潭，看到崖壁，看到天空中盘旋的金袍人。。。

"等我。。。"她对那点微光承诺，"我一定会回来。。。"

耀眼的白光过後，晏昭猛地睁开眼睛！

冰冷。窒息。黑暗。

她沉在潭底，四周是刺骨的寒水。身体沉重如铅，肺部火烧般疼痛。但最可怕的是，心口处空荡荡的——血誓的联系断了！

"云谏。。。"

一张嘴，冰冷的潭水立刻灌入。晏昭本能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向上游去。每动一下，全身都像被千刀万剐，但她不敢停。云谏用命换来的生机，她绝不能浪费！

"哗啦！"

破水而出的瞬间，晏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不大的深潭中，四周是高耸的崖壁，头顶只有一线天光。

"咳咳。。。咳。。。"

艰难地游到岸边，晏昭瘫倒在湿滑的岩石上。身上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但奇怪的是，手臂上的凤凰羽毛不见了，背後的纹身也恢复了平静。

"心灯。。。凤凰之力。。。"

她突然想起什麽，急忙感应体内灵力。果然，凤凰血脉沉寂了，仿佛从未觉醒过。唯一的变化是心口处多了一簇小小的赤金火苗，微弱但顽强地燃烧着。

"这是。。。"

火苗中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熟悉得令她落泪。是云谏！虽然血誓断了，但他最後一点真灵确实还在，就在她心口的这簇心灯之火中！

"我找到你了。。。"晏昭轻抚心口，泪水混着潭水滴落。

崖顶上突然传来轰鸣声，金袍人显然还没放弃搜寻。晏昭咬牙爬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岩壁走去。必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然後。。。

她摸着心口的火苗，眼神坚定："然後带你回家。"

岩壁上满是裂缝和凸起，攀爬起来不算太难。但以晏昭现在的状态，每上升一丈都是煎熬。有几次她险些脱手坠落，全凭意志力才坚持住。

爬到一半时，她无意中看到了两人坠崖时留下的剑痕——三道巨大的沟壑组成一个"情"字，深深刻在崖壁上，即使暴雨也无法冲刷掉。

"情劫三问。。。"晏昭轻抚剑痕，仿佛能感受到当时两人决绝的剑意。

这触碰似乎引发了某种共鸣。剑痕突然泛出微光，一缕精纯的剑气涌入晏昭体内！她浑身一震，干涸的经脉如逢甘霖，瞬间恢复了几分力气。

"这是。。。云谏的剑意！"

原来他在出剑时，就将一部分本源剑意留在了剑痕中，为的就是这一刻！晏昭眼眶发热，继续攀爬时步伐坚定了许多。

终于，她爬到了崖顶。远处古城已成废墟，天空中乌云散去，但压抑感仍在。金袍人不知去向，但肯定还在某处搜寻。

晏昭跪在崖边，最後看了一眼那个"情"字剑痕，然後转身向东方走去。那里有座山，山上有片湖，湖心有座岛——清微真人曾经提过的"往生境"，或许那里有救云谏的方法。

每走一步，心口的火苗就跳动一下，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中隐约可见一对羽翼的轮廓，虽然残缺，却依然倔强地伸展着。

"等我，云谏。"晏昭对着心火轻语，"这次换我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