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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梅（第2页）

晏昭摇头，手指轻抚腹部："是他记得。"

护心镜不知何时浮现在孕肚上，镜中的小树苗根系延伸，与相思梅的根须在土下相连。胎儿轻轻踢动，像是回应母亲的话。更奇妙的是，晏昭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那个白衣服的叔叔。。。总是偷偷哭。。。"

云谏的手覆上护心镜，银白灵力注入。镜中小树苗的三朵花苞同时绽放，中间那朵半金半白的花里浮现出今生的画面——昆仑初遇，生死相许，北极星宫的大婚。。。一直到现在，两人共同栽种这株相思梅。

"这一世。。。"云谏声音轻柔，"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第三朵花苞迟迟未开。晏昭正想询问，突然一阵心悸——护心镜中的画面突变，显示出归墟深处的景象：黑潮如沸水般翻涌，逐渐凝聚成人形。初代的残魂正在重组！

与此同时，相思梅无风自动，几片黑色花瓣飘落，还未触地就化为灰烬。

"他等不及了。"晏昭握紧情劫剑柄，"看来我们孩子的出生日，就是决战时。"

云谏默然掐算，眉头越皱越紧。晏昭知道他在算什麽——三百日大劫。自从那夜命星示警，云谏虽未明说，但晏昭能感觉到他在默默准备着什麽。

"来得及。"云谏最终说道，手指轻抚过梅树新长的枝条，"梅开三度时。。。便是决战日。"

晏昭数了数树上的花苞，已有两朵绽放，第三朵含苞待放。按这个速度，差不多就是她分娩前後。这不是巧合，而是天道冥冥中的安排。

"再许我三世。"她突然拔出情劫剑，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不管转世多少次，都要找到我。"

云谏毫不犹豫地以无垢剑划破手掌。两股鲜血交融，滴落在梅树根部。树苗剧烈颤抖，根系处突然浮现出双剑交叉的图案，与情劫道碑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以血为盟，三世不离。"云谏握住晏昭流血的手，"若有三生石，刻你我之名。"

相思梅的第三朵花苞终于缓缓绽放。这次没有浮现任何画面，而是释放出一股奇异的香气。晏昭吸入这香气，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有竹林对弈，有沙场并肩，有宫廷密谋。。。全是他们可能拥有的未来。

"它看到了什麽？"晏昭好奇地问。

云谏摇头："未来不定。。。梅树也只显片段。"

夕阳西沉，为梅树镀上金边。两人肩并肩坐在树下，看着新栽的树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晏昭靠在云谏肩头，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腹中胎儿的轻微动静。

"名字想好了吗？"她突然问。

"云念昭。"云谏不假思索，"小字。。。。。。梅生。"

晏昭轻笑："这麽确定是男孩？"

云谏的手轻抚她腹部："他告诉我的。"

确实，胎儿近来与云谏的互动越来越多。有时半夜会突然活跃，非要云谏隔着肚皮"比剑"才肯安静——其实就是云谏用指尖引导灵力做简单的剑招，小家夥跟着比划。

夜幕降临，星光透过梅枝洒落。晏昭昏昏欲睡时，云谏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回屋睡。"他轻声说，"夜露寒凉。"

晏昭环住他脖颈，嗅着熟悉的冷梅香。曾经无情无欲的仙君，如今连她沾点露水都舍不得。这样的变化，怕是监仙司那些老顽固想破头也理解不了。

木屋内，油灯如豆。云谏小心翼翼地将晏昭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锦被。正要起身，却被拉住衣袖。

"陪我。"晏昭睡意朦胧地说，"孩子想听剑鸣。"

云谏莞尔，和衣躺下。无垢剑悬在床榻上方，轻轻震颤发出清越鸣响。护心镜中的小树苗随之摇摆，胎儿渐渐安静下来。

窗外，新栽的相思梅在夜风中舒展枝叶。树根处的双剑图案微微发光，与屋内悬着的无垢剑丶墙角的情劫剑遥相呼应。

更远处，北极星宫的方向，七十二盏情劫灯无声亮起。而在归墟深处，黑潮翻涌得更加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