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试探
莫子夜凤眸微动,它们果真不敢冒险。
手中灵眼灵气源源不断冒出,比之灵泉更加浓郁无数倍。
此物可引得一族三大元婴出动,必定珍贵异常。
但再是珍贵的天才地宝,又如何能让五名金丹三大元婴妥协,还让它们顾忌到谨小慎微的地步。
或许于它们而言,更有特殊意义……
那为首元婴大能的话在她脑中打了个转,她紧了紧手中灵眼,疑心对方或在使用缓兵之计,心中警惕更甚。
“生死大事,晚辈不敢掉以轻心。”
她悄然後退半步,後背八卦虚影盘轮转,一枚雷篆夹在指尖,“尊上所言惨遭人族埋伏,可这其中跟我又有何干系。不过一个照面,你们便出动如此规模,天上地下追杀我一人。”
“恕晚辈直言,完全看不出有何误会。难道我同一条鳐鱼结仇,此後就要追杀所有文鳐?”
此言一出,五条文鳐中翅膀破损的那条跳出来愤然道:“休要狡辩!若与你无关你何故如此仓皇逃窜。万一你是人族耳报,我文鳐岂非再遭危局。”
“就是!”刀疤伤痕最多的那条一甩鱼尾,飘近的岩石啪的粉碎,“跑的那般快,必是做贼心虚。”
莫子夜斜睨了那条刀疤鱼一眼,冷哼一声,“我心虚?”她将目光对准为首的元婴大能,“尊者自问,你文鳐一族血煞冲天,我若不跑,你们可会放过我。”
“且,尔等口口声声惧遭危局,那我反倒再问一声,你一族这般冲天煞气,便是瞎子也感知得到,何须派遣什麽耳报!”
“放肆!”
“卑贱人类,安敢无礼!”
五条文鳐齐齐怒目就要携着怒气上前,鱼尾摆动,便想一拥而上。
最前方的族长微微擡手阻止,它们只能强忍着怒气止下行动,在原地气愤摆尾。
就连那馀下两名元婴大能也动了怒,施加在她身上的威压更重了。
文鳐族长睿智的眼神轻瞥了眼莫子夜指缝中的小东西,仿佛没有感觉到双方对峙下一触即发的暗流。
他姿态从容,似如长辈与晚辈闲话般沉静,“小友莫要动气,此事当中的误会颇深,其根本原因皆是为了活命。”
感受到对面的人族再次挣脱了它们施加的威压束缚,他心中一沉,话音一变带了一份凄凉。
“一月之前,我文鳐一族迁徙往珊瑚海域,不料靠近混乱海域之时,遭遇人族阵法埋伏。半数族群被困阵法,我一族奋起反抗,不仅惨遭屠戮,更是差点迎来灭族灾祸。”
“阵法一途乃是人族所创,于我族而言高深莫测,倾我举族之力亦是难以破阵而出,周旋十数日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族人身首异处,被一衆修士抽魂剜去妖丹……”
文鳐族长本是以此来打消对方警惕,将她裹挟进情绪迷渊,然忆起当时遭遇,难免心中悲痛又生。
他的话让身後几条文鳐红了眼眶,一时间,海底深渊处难言的悲戚如涟漪扩散。
莫子夜心中沉甸甸的刺痛,鼻尖一酸,眼角落下一滴滚烫的泪,瞬间混入海水中。
她腮帮子微动,暗自咬紧牙,努力用理智把自己拽出那股悲戚。
高阶修士发自内心的强烈情绪可以感染到周围所有存在,一个心智不稳,必会拽入情绪的深渊沉沦。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谁知道其中是否还有隐情。
如此严峻对峙,一旦有所松懈,必死无疑。
此时她身後是悬崖,所有出路早已让对方巧妙占据,若强行突围,即便成功,外面还有一整个族群围剿,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她咬牙切齿的流着泪,既然试探到筹码的价值,那该谈判了。
“尊上遭遇的沉痛晚辈理解,灭族之祸,不怪你们血煞冲天。只是我着实吓了一跳。”
“既然误会一场,那不如就此别过,你们也尽早赶路吧。”
此言一出,如有实质的悲痛忽的一滞,文鳐族长见对方虽受影响,却心智坚韧,再次转变策略。
“小友受惊,怎可不做表示,不若移步族中做客,好好招待你一番,也好一笑泯恩仇。”
老狐狸!
感受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气息,莫子夜狭长的凤眸促起一股同情,叹息道:“文鳐一族惨遭横遭修士迫害,晚辈虽对此事不知情,但我为人族,去了必会勾起衆多文鳐的心中伤痛,还是免了吧……”
“不若明年文鳐一族迁徙至珊瑚海域,晚辈扫榻相迎。”
“不识好歹!”右後方的元婴大能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愠怒,“族长请你做客,一片好意,乃是擡举你个小辈,竟然不领情。”
“呵!”後面的金丹修士也情绪激奋起来,指责道:“别不识擡举!等什麽明年,明年我们不会再来了。”
“就是,族长屈尊降贵,倒让你长了颜色!”
“哼!要走可以,留下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