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条蜿蜒的小溪,约莫只有三步宽,从层林遮掩的高处流下来,又湮没在前方树丛中。
“花花,你带我来这里干什麽?”徐朝槿扫视一圈,并没察觉这里有什麽不同。
花花从她身上跳下去,站在溪流边用轻啄水面,水面泛开圈圈涟漪。
徐朝槿跟过去蹲在水边,这才注意到水中躺着一块黑色的东西。
它周身包裹着粗糙焦黑的熔壳,表面沟壑纵横,布满深邃的坑洞和褶皱,但那些凹陷与棱角里,偶尔会闪出金属特有的冷硬的光泽。
这是…一块陨铁?
徐朝槿惊讶,这可是上好的炼剑原料,花花竟是带她来找到这陨铁的?
她高兴地捧起花花,狠狠在它身上亲了一口。
花花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件好事,骄傲地挺挺胸膛。
徐朝槿费力地将那块陨铁从水中拾起来,用衣角将它擦干净,然後收入纳行囊里。
她将花花重新放在肩膀上,准备返回。
长青山上并没有第二处水源,所以徐朝槿确定这条小溪和她练剑旁边那条溪流是同源,顺着走下去应该能很快回去。
徐朝槿沿着小溪往下走,口中不自觉地哼起小曲。
大概是心情太好的缘故,她也没有来时的谨慎,连溪边石块湿滑都未曾察觉。
一枝横生出来的枝桠勾住徐朝槿的衣服,她回头将它折断,再转身却一时不察,踩在生了苔藓的石头上,脚下打滑,“扑通”一声摔进水里。
徐朝槿的膝盖狠狠磕在溪中的石块上,疼得她脑中一片空白,连一句痛呼都叫不出来。
花花在她脚边焦急地转了两个圈,啄啄她的裙角。
徐朝槿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艰难从水中爬起来。
水珠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淅淅沥沥往下滴,又重新汇入溪流里。
徐朝槿踏上岸,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用力拧一把衣服,将剩馀的水都挤出来。
但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冰冰凉凉,激得徐朝槿打了个寒颤。
她的好心情在此刻消失殆尽。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凉风习习,无孔不入。而她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回去。
徐朝槿吸吸鼻子,憋住要掉下来眼泪。
她转身去找花花,却发现花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好搓搓手臂,独自一人往下走。
这回徐朝槿紧盯脚下,每一步都踩在实处才敢放心走。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徐朝槿内心免不了焦躁。
师兄要是回来发现她不见了不会以为她偷懒跑去玩了吧?
要是师兄知道自己得了这块陨铁,也会替她开心的吧?
这块陨铁这麽大,应该能炼两柄剑?师兄是器修,想来能炼出很厉害的剑吧。
徐朝槿脑中胡思乱想着,恍惚间竟听到谢温眠在叫她。
“朝槿?徐朝槿!”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又一声高过一声。
徐朝槿这才知道不是幻觉,真的是师兄!
“我在这!”她将双手拢在嘴边,用力喊道。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越来越大,阴暗的树林被掰开一道口,谢温眠从中穿过,焦急地走到她身边。
他的身後跟着扑腾的花花。
原来花花是去找师兄了吗
徐朝槿忽然有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你没事吧?”谢温眠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腕将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