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礼数还是想要魔君的事早点解决?”徐朝槿利落地问。
荣茂才不再说话,只将写了位置的纸条递给他们。
夜色浓稠如墨,泼洒在沉睡的城池上,高耸的楼阁将狭窄巷弄切割成幽深沟壑。
京都设有宵禁,这个时候街上只有巡逻的骑兵。
几人穿着暗色衣袍,每一步都踏在阴影最浓处,悄无声息,只留下衣袂摩擦砖石的细微沙响。
“还有多远?”温复不耐烦问。
“翻过城墙就是了。”付瑶琴指向前方。
员外郎的坟墓在城外树林里,林木密密匝匝地交织,遮盖住星月的微光。
“还有多久到?”温复再次不耐烦问。
“你急什麽,难不成你害怕啊。”徐朝槿小声嘟囔。
“什麽?”温复没听清,刚想凑近再问一遍。
谢温眠执着火折子从两人中间穿过,淡淡道:“已经到了。”
明明他的神情隐在夜色中,可徐朝槿莫名觉得,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这个就是员外郎的坟墓了。”付瑶琴将烛火靠近墓碑,仔细看了刻字後确认。
徐朝槿捏个诀将坟墓上的土堆移开,接着就要动手去开棺。
“我来吧。”谢温眠握住她的手腕,向後一拉。
手腕处传来滚烫的触感,陌生又熟悉,隔着薄薄的布料,徐朝槿似乎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
她不自然地抽出手腕道:“好。”
粗制滥造的木棺经多年侵蚀已变得脆弱易摧,谢温眠与温复没费太大力就移开棺盖,只是棺木上的尘土沾了满手,顺着风又被吹在衣袍上。
徐朝槿跳下墓坑,从怀中抽出手帕塞进谢温眠手里:“擦擦吧。”
谢温眠下意识拈拈指尖的灰尘,这才接过。
几团烛火照亮棺内,尸骨在亮光下显露无疑。乍眼看上去,与普通尸骨并无不同。
徐朝槿小心翼翼捏起一块手骨,还未举至眼前,手骨就化成齑粉,消散在风中了。
她擡头与付瑶琴对视一眼。
错不了,这就是魔族杀人留下的痕迹,不会在尸体上直接显露出来,但其白骨已经被魔气侵蚀,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看来魔君确实早在十年前就进入皇宫了。
可他究竟是谁?
折腾了这麽久,几人都已疲惫,他们决定回去休息後再商议。
沉沉睡过几个时辰,徐朝槿被门外隐隐传来的嘈杂声吵醒。
徐朝槿推开厅堂门进去,堂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她迟疑地坐下来,其馀人仍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
“看我干嘛?”徐朝槿歪歪头。
荣茂才眸色深如寒潭,叹道:“昨夜城中有魔族杀人,手段极其残忍,现在百姓连门都不敢出,还有坊间传闻这魔物已经跑入皇宫,今早陛下知道了,令我三日内查清此事,肃清魔物。”
徐朝槿心中一沉,当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那势必会闹得人心惶惶。而顺帝出于民心考虑,就会向下施压。
她当然希望事情快些解决,可眼下事情还没有太多头绪,他们又该如何交代?
“不过,你们为什麽一直看着我?”徐朝槿疑惑。
“这就是要说的第二件事。”荣茂才脸上透出些担忧。
“刚才贵妃唤人传话,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