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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齐煜想了想，抚掌道，“对了，他们称自己从荀州来。”

荀州？

凌幻宸心思一动，“让他们进来。”

几人出了主帅帐子，就见远处有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正随士兵走过来。那人瞧见凌幻宸，急走了两步，等到跟前立马单膝跪地。

“参见殿下！小的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运了两车粮食过来，虽然不多，也是知府大人一片心意。当初因为王上和殿下，才免了荀州不少灾祸。如今两城起战事，大人知道自己帮不上什麽大忙，送点粮食来支援还是可以的，希望能帮到王上和殿下的忙。”

凌幻宸心中一喜，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车粮食可谓是解了营中的燃眉之急。

“快请起。”凌幻宸作势要去扶人，哪只纪云楼抢在他前边把人扶起来了，转过头来就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自己。

凌幻宸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做太大动作，随即避开纪云楼的视线，对那侍卫道，“请回去转告你们大人，此番着实帮了大忙。等王上班师回朝，定论功行赏。”

侍卫拱手，“能帮上忙就太好了，殿下的吩咐小的一定带到。”

有了荀州运送的这批粮食，营中兵将能支撑的时间延长了不少时日，也为征调粮食争取了更充裕的时间。

凌幻宸屏退其馀将领，单独留下纪云楼。待纪云楼给虞曦诊脉以後才问，“你确定奉冥族的族长已经在破阵中丧命了？”

“确定，现在明城手中能有作为的奉冥族也就只剩下了钟长老。”

凌幻宸点头，少一个威胁就好办一些，他刚想继续问话，却突然被纪云楼抓住了手腕。

“殿下这解药最多再喂两日，不可再喂了，如若再喂，自身难保。”纪云楼双目沉静，手上的力道却出奇的大，“两日後，殿下必须停止，剩下的让臣想办法。”

凌幻宸挣了挣，根本挣不来，他一直以来都将纪云楼看做斯文人，总忘了此人也是习过武的。

“纪云楼，松手。”

纪云楼眼神闪了闪，随即松了手，“臣冒犯了，但臣想王上如果知道，也必然不愿意看到殿下损伤自己。臣虽然暂时不能确定王上何时苏醒，但臣会竭尽所能保王上，请殿下信任臣。这是于公。于私，殿下可还记得当初臣为何会答应相助幽城？”

凌幻宸回想起在荀州那段日子，自己是凭借着相同的处境，相同的心性才游说了纪云楼。

“是因为臣觉得，自己和殿下有些相似。我们的背景是生来注定，不是你我能够左右。但我们心中都有自己坚守的东西，从没想过随波逐流。臣当殿下为知己，故不忍看毕生唯一知己殒命。”

凌幻宸没想到纪云楼会有此一番衷言，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云楼先回去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纪云楼起身行礼，“臣告退。”

待帐中只馀下他和虞曦二人，凌幻宸坐在榻边，执起虞曦的手，就像每次虞曦牵住他时一样。

“王上，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不知道能撑到什麽时候了。”

凌幻宸俯身，在其唇上蜻蜓点水的擦过，“虞曦，你要敢不醒，那我也只好像前世一样随你去了。我说过，要常伴王上左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在照常喂药的第六日，前线传来骤变，奉冥族长老竟以自身为祭，使得法阵重建。幽城兵将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虞曦尚未苏醒，前线又突遭重创，两城之战的天平隐隐在倾斜。

凌幻宸临时代替虞曦的位置，与衆将领谋划如何部署对敌。

“云楼，此阵你可能再破一次？”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到纪云楼身上，他的回答举足轻重。

“破，是可以破，但是……”纪云楼略过衆人，看向凌幻宸，“阵法被重建，威力更盛从前，想要再破绝不容易。现在阵法的承载体是钟长老的魂体，她虽然身死，但魂未灭。除非有办法能让她的魂主动离开阵中，臣才能破阵。”

将领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引魂出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麽可能成功？

凌幻宸思索着他的法子，“引她的魂，要如何引？”

纪云楼皱眉道，“想要魂自己出来，最好是让和她生前有关联的人去引。最好是亲人爱人朋友，但据臣在族中了解，钟长老这三者皆无。若说她有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在十八年前突然消失，不知所踪。後来又回了族中，性情比以往更奇怪了。”

凌幻宸踱着步子，视线扫向屏风之後，他还有一次喂药的机会。

“今晚，云楼，就在今晚，你，齐将军，再带上一队士兵，随我去阵法前再探究竟。”

“殿下不可！”

衆人异口同声，凌幻宸愣了一下，他以为这些人只有在遇到虞曦安危问题上才会如此。

“殿下不可冒险。”

“请殿下三思，您要是出了事，等王上醒来，臣等如何同王上交代。”

纪云楼冷着脸，“殿下，臣去尚不能确定全身而退。”

凌幻宸擡手，示意他们安静，“我只是在阵外看，不入阵。若是能在晚间寻到引魂的好法子，可以减少更多兵将损失。此事已定，无需再议，云楼，齐煜，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