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拉香的披萨
推开一扇贴满大花的玻璃门,墙上挂着大花手绢的女和红灯笼的装修风格让郑澄还是眨了好几下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不是说吃披萨吗?”他问。
“嗯,披萨。”胡瀚宇朝着收银挥挥手。
“哟,瀚子来了啊?”收银後面走出个大高壮汉,三步两步就瞬移到二人面前,边握手边把胡瀚宇的肩膀拍得噼啪响。
“老板,赵哥。”胡瀚宇介绍,“我朋友,姓郑。”
“郑兄!”赵哥伸手和郑澄握了握,“随便坐昂,当自己家似的,大壮呢?大壮!你瀚哥来了~”
边叫着自己家的夥计,老板边往後厨瞬移过去,两个人自己找了角落的僻静座位,瀚宇去端来两个装水的搪瓷杯。
“披萨?”郑澄把杯子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对着胡瀚宇,问。
“披萨。”瀚宇笑着回答。
赵哥的瀚宇认识是因为天仁供货,他正经在意大利呆过,但不想忘本。饼皮是他大面团捏的,蕃茄酱都是自己熬的,但存在大酱缸里。
“来吧贼啦香的披萨。”赵哥把刚出炉的萨拉米披萨放到他们中间,还带了两瓶大西洋桔子汽水,“饮料送你们的。”
“有玻璃杯麽?他喜欢拿玻璃杯喝。”瀚宇指指郑澄。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郑澄接过玻璃瓶,捏着吸管吸了两口。
气泡果粒橙去果粒版。
桌上的手机震动,胡瀚宇看了一眼,挂了。
“响三次了,真的没关系吗?”郑澄问。
“我爸。”瀚宇喝了两口气泡无果粒橙,“北京的迪加包子租金统一翻了个倍,他急了。”
“什麽?!”一听就是郭蹭蹭干的,郑澄捏着瓶子的指节发白。
“没事,本来就亏,大不了关了。”胡瀚宇拿起一片披萨,“趁热吃吧。”
披萨的手工饼皮薄且韧,蕃茄酱酸甜适中,配上罗勒叶的清香让足量的芝士没这麽腻,很好吃。
居然,是很正宗的那不勒斯披萨。
可郑澄此刻却被瀚宇刚才的一句话夺牵走了心思,吃得很慢。
“我去打个电话。”他放下披萨走出去。
“大壮,去哪儿了?早和你说了今天你瀚哥来。”赵哥对着後厨进来的大壮吼了一声,“咋了一声不吭的。”
进门的小夥子低着头,慢吞吞地走到胡瀚宇面前。
“说事。”瀚宇放下披萨。
“瀚哥。”大壮声音听上去有些哑,左眼下有一道新鲜的擦伤,“对不起。”
胡瀚宇站起来。
“人在哪?”他问。
“嘴上不承认我也不和你计较,但不能让别人跟着你倒霉吧?你好好想想怎麽赔偿人家!”郑澄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就挂了电话。
这个郭曾琛真是个流氓做派啊,包租公瘾犯了也不能对别人的店这麽有占有欲吧?
回到座位之前,郑澄还在盘算自己是要做好事不留名还是索性和胡瀚宇痛骂一顿郭蹭蹭,却发现他们的餐桌只有两块咬了一半的披萨。
“瀚宇呢?”郑澄问站在一边的正在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赵哥。
“他他他,他突沿吧,有点儿色儿。”赵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嘴里的大碴子味儿都能煮粥了。
小店後厨的门通往建筑物间的夹缝,容一人和一垃圾桶通过的窄道联通所有饮食店的背面,泛着腐臭泔水味。
饮食店的皮燕子,储天一起的名字,过于贴切找不到替代。
再繁华的地段,也总有这样下水一般的存在。
一个混混被按在墙上,侧脸蹭着墙皮磨出一道血,因为疼痛发出难听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