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澄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他只拿着家里给的包厢票去过歌星演唱会,就算开场前能去休息室和明星握手合影,他也觉得没什麽意思。
可这个不认识的乐队,不认识的曲子,被激烈挥动的手臂挡得看不清的舞台,却让他觉得很兴奋。
逐渐熟悉了旋律,他学着前排观衆的样子,跟随节奏抖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此刻,什麽仪态,立场,规矩,全都不重要,这斑驳闪烁的灯光下谁都看不清谁,只有激情的旋律随着动作和尖叫充斥四溢。
原来这就是演出的魅力。
他可以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忘记自己是郑家三公子,毫无教养的肆意乱叫乱跳,直到嗓子哑了,还浑身臭汗。
不了,暂时还不想变臭。
“今天尽兴不尽兴?!”临近结束,台上的歌手大吼。
“尽兴!!”乐迷回应。
“爽不爽?!!”
“爽!!”郑澄也跟着叫。
这会他跳的头发乱了,衣服上的飘带都散开了,眼睛却炯炯有神的闪着光。
胡瀚宇看着他大笑,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你开心吗?”郑澄问他。
“开心。”瀚宇回答,拿手抹去脸上的汗珠,笑道,“40当打发叫花子了!”
虽然头发被汗水打湿,胡瀚宇脸上的汗珠却被灯光折射出一种粗犷的帅气,脸上也是毫不收敛的畅快笑容。
这是郑澄一直想看见的,带着点破绽的,格外真实的胡瀚宇。
他一股脑的,就反扑上去亲他,嘴唇撞在牙上,生疼都没管。
“我嘴唇好像破了。”散场的时候郑澄咂巴着嘴,好像有血腥味,“你帮我看看。”
“不是你,是我。”胡瀚宇把下唇掰开给他看,直接被磕掉一块肉,“都怀疑你铁板烧是不是没吃饱。”
“对不住,”郑澄拍拍他肩膀,“太帅了,忍不了,想大吃一口。”
到这会他觉得腿酸了,脚上还磨了几个泡,走路都疼。
“可惜肋骨还没好,否则我背你回去。”瀚宇扶着他,“像游戏里那样,把你顶在头上走。”
“我真走不了,好疼。”郑澄感觉自後脚跟像刀割了一样,停下来,“这普拉达设计鞋的时候是没打算让人走路吗?下午我就磨出泡了。”
打车距离太近,走路又太远,瀚宇看见路边的共享单车。
“你会骑车吗?”他问,顺手扫了一辆。
“会,这个怎麽玩啊?”郑澄也拿出手机来扫,“怎麽我这还要付押金啊?”
“你这小黄车,不一样,”瀚宇看见他摆弄了半天都没成,摇摇头,走过去伸手,“手机给我,登我的账号。”
就这样,大半夜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在这条线路上并排骑着车。
“瀚宇,你还生气吗?”郑澄忽然问。
“40块我不至于气这麽久吧。”瀚宇以为他说的是黄牛。
“不是,我说的是白天合影的事。”郑澄说。
“哦,那个。”瀚宇把龙头往外打了打,给郑澄让了点地方绕窨井盖,“本来也没多气。”
“可我没见过你那样啊。”郑澄慢慢蹬着腿,“你都不理我了。”
胡瀚宇想了想:“以前我是不会的,也就是最近。”
仔细想来,胡瀚宇不像郑澄,是不内耗的,什麽事都是能让就让着,真的看不过去就出手打一架,做的比想的多。
“以後你就直说嘛,这说明你在乎我呀。”郑澄说,“我又不会生气,你在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