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穿着的拖鞋,是傅亓安特意买来的,合脚且舒适。
不要像之前一样光着脚到处跑,或者穿又硬又难穿的一次性拖鞋。
“它才学会,还不算很熟练。”
傅亓安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带着人进画室。
快速将话题转移。
“画我已经画好了,你看看。”
男人伸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画板上已经完工的画作,脑子里一贯的漫不经心看不见了,藏着些许期待。
竺砚时凑过去,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随後,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盯着画,仔仔细细的来回琢磨。
怀里的小猫懒洋洋的在打滚,少年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加重。
“嗯……”
“嗯!”
“嗯!!”
而原本站在画架旁边的男人,却突然飘开,装作极其不在意地站在窗前,手指撩拨着窗帘,耳朵却竖着。
用眼角的馀光拼命的往这边瞅。
在每一次竺砚时的感叹加重的时候,嘴角的笑慢慢往上牵。
直到对方嘴里那句——
“惊为天人啊!”
蹦出来的时候,嘴角的笑终于压抑不下去,往上擡。
背後有靠过来鼓掌的声音,傅亓安绷不住眼角的笑意,在对方凑过来的时候往旁边挪了一步,偏头。
躲开了少年靠过来的目光。
头顶的光线散落在了男人的眉眼上,金色的光亮在浓郁的黑色反衬下,给人过渡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傅亓安一直往旁边躲,用後背对着竺砚时。
而少年抱着小猫不依不饶地想要把脸探过来,被躲开,又笑眯眯地凑上来。
“你喜欢听夸奖?”
“我们春山老师…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画的画儿更是出神入化,鬼斧神工!”
“心灵手巧…才高八斗……冰雪聪明……哎!你根本压不住笑!”
竺砚时突然蹿到了傅亓安面前,手指着男人的眼睛,脸上洋溢着极其明媚的笑。
笑容被光线照亮。
傅亓安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光线洒落在他的眉眼间,照亮了被纤长睫毛盖住的那一双深情眼。
他的笑,带给人的感觉不是清爽明媚,而是一股沉稳後的温和,像微风轻轻拂过来,你能看见细碎在他眼里的柔情。
毛球从怀里挣扎出来,扑进了一地的明亮里,将光线搅得一团乱,飞舞在空气里……
夜色越来越深,天空已经黑下来,放眼望去是一片茫茫的伸手不见五指。
风中送来了一股泥土的香气,随後便下起了细密的雨珠。
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开始连连下雨,明明前段时间炎热到能让人怀疑人生。
这接连几天的大暴雨,导致了不少地方出现了局部洪水。
起先是密密麻麻的小雨点,到後面这一整片一整片的哗啦啦。
暴雨砸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从窗户的缝隙飘来,卷进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年耳朵里。
竺砚时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小时了。
起先是少年独自一个人陪着猫猫在沙发周围玩耍,两人约定好吃一餐饭,庆祝工作的结束。
後来等着等着,傅亓安去书房处理了一些下一季度画展的相应事物,还有先前那一次画展的後续签名工作的安排。
等他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窗外是越下越大的雨,天然的气候突然成为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