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目光静静地盯着他,眉毛慢慢皱紧。
视线交缠,留在空气里的不仅仅只有难言的情感,还有一种仿佛被捉奸在床般的荒谬。
竺砚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心虚,他舔了一下嘴唇,刚想开口说什麽,就见不远处的男人擡起步子跨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麽?”
好。
这句话更像在捉奸。
竺砚时大概知道宋之聿对自己的意思,对方尊重自己,将选择权放在了自己手上,没有强迫,甚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就在刚才,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创口贴得到了小小的缓解,在此刻,却又紧张了起来。
自己不接受和他的亲密接触,却转头和另一个男人在酒店的门口拉拉扯扯。
虽然事出有因,但到底不太厚道。
竺砚时微微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缩了一下。
“他身体不太舒服……”
“呵。”
宋之聿冷笑了一声,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衬衫,只是衬衫袖口的位置挽到了胳膊肘。
他伸手,一把拽开傅亓安,冷冽的声音落下。
“你又不是药,他靠着你就能好?”
和竺砚时说话的声音刻意放缓了一下,尽管他很生气。
所以转头面向傅亓安那张欠揍的狐狸精脸的时候,语气尖酸又刻薄。
“有病就去治,在这装什麽?”
傅亓安被一把拽开,身体内流动着的一股醉意膨胀着,他晃了晃发昏的脑子,舌尖舔了舔嘴角。
烦躁充斥着全身,他擡眼,眸子里冰凉的光射在宋之聿的脸上。
“关你什麽事?”
“你很闲?如果真的没事干,多花点时间在你那被退了两三遍的毕业论文上,少管别人。”
他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浑身好不容易被安抚的细胞再次活跃着叫嚣起来。
眸子深沉的光直勾勾落在了竺砚时的脸上,喉结上下滚动。
“别人送我外号活雷锋,平日就喜欢做点乐于助人的事。”
宋之聿挑了一下眼尾。
“我送你去医院?别骚扰别人呀。”
说完将口袋里的车钥匙掏出来,在手指上转了一圈。
气氛又有些古怪,风吹散了弥漫在空气里的对峙。
竺砚时一个头两个大,往前跨出一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双手展开立在了对方面前。
“收!”
张开的手掌做了一个碗内收拢的姿势,握拳。
“你们如果都没什麽事,我先走?”
他扭头,和两人对换了一个眼神,原本无比冷静的眸子一瞬间涣散。
脚一趔趄,往旁边台阶下栽去,声音破了个山路十八弯。
“我晕~~~~”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你瞧,倒头就睡。
宋之聿和傅亓安恰巧一人抓住一只手,把人往後一带才避免了脸着地的惨剧。
明明刚才还清醒的仿佛和正常人无异,甚至能拖着一个人走直线的少年,一瞬间在两个人没有准备的时候眼睛一闭倒头就睡。
还好他们反应快,及时把人接住了。
可现在。
又形成了新一轮的对峙……
傅亓安和宋之聿视线紧紧交错着,两道凌厉的目光摩擦出来的火光四射着。
“松手。”
“放开。”
眼神在空气里已经进行了三百六十回合的Hiphop表演,很遗憾,没有人喊“不要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