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是对着袁卿的。
少年的头发湿润地搭在额前,被水润湿的黑色将皮肤衬托的愈发白皙,脸颊上泛着点点红润。
他身上穿着的粉色睡衣给人凌厉的外观增添了一丝柔和,睡衣领口的位置较为松散,能够看见两道精致立体的锁骨,锁骨上粘着点热水晕染上还未消散的粉色。
随着少年的呼吸,锁骨旁的凹陷处一深一浅,混着周身散发出的一股诱人香气,让人有片刻的恍惚。
袁卿一只手捏着吹风机,另一只手穿过少年的黑色发丝,热风穿过黑色的发丝,拍打在纤细白皙的手指上。
竺砚时的发质较为柔和,根根分明,不一会儿一脑袋的湿润就变得极其干燥,蓬松的黑发被吹风机吹的乱七八糟。
发丝翘起,整个头像一颗炸开的海胆。
他低头在抠自己的指甲,眼神执着。
袁卿将吹风机放下,顺手帮竺砚时把书桌收拾干净,手上捏着指甲剪,他蹲在地上,抓着少年的手。
“我帮你剪一下。”
他低头,捏着少年的指尖,指腹的温热传递过去,带着一股酥麻的电流感。
指甲剪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旋。
刚才等待竺砚时洗澡的时候,袁卿给胖子和瘦子转去了一个地址。
说是家里在附近新开的电竞酒店,作为一个宿舍的好朋友,提前让他们体验体验。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那两人随便抓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乐呵呵的就离开了宿舍。
现在,偌大的宿舍内只剩下两个人纠缠着的呼吸。
指甲剪剪到另一只手的时候,袁卿看见了竺砚时手背上被水浸湿的创口贴。
捏着指甲剪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後,微微眯眼。
擡头看着少年漂亮的眼睛。
“阿时,这是谁给你贴的?”
竺砚时皱眉,撇嘴。
“疼。”
“宋之聿……”
干净的眼睛里还蒙着一层雾气,未散开,人更是乖巧。
袁卿将少年的指甲修剪干净,随後又将人手背上贴着的创口贴撕下来,将伤口再次进行消毒,换上了新的创口贴。
做完这一系列的睡前工作,竺砚时把拖鞋一踢就爬上了床,扩散的海胆头粘在枕头上的一瞬间眼睛就疲惫地合上。
不一会儿,就飘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袁卿盯着床上少年的睡颜看了一会,随後转身,将对方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了阳台边的洗衣机里。
在洗衣服的时间,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了和粉色睡衣情侣款的蓝色小熊睡衣,将衣服晾好,才上床睡觉。
在睡梦中,难得不是被压抑在一团黑色里,不是被封在一个狭小的密不透风的箱子里,而是周边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旁边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小狗,穿着件粉色睡衣。
围着他不停打转,伸出舌头在舔他的脸颊……
*
天大亮,人才倒霉的时候,往往会更倒霉。
喝酒喝到人事不知断片,脑袋痛的想要炸掉,还要苦命起床赶早八。
临近期末,甚至不能再懈怠,睡了一学期,就靠这几天冲刺。
竺砚时顶着一头乱糟糟,穿着粉色的睡衣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七点一十。
低头,被身上亮眼的颜色吸引了视线。
“……”
扭头,袁卿视线逃避般飞速从他身上掠过,转身进了浴室。
竺砚时爬下床,将睡衣换掉,懒得搭配,选了一套套装。
黑色短袖,黑色短裤,袖子两边和裤腿两边都带着白色的条纹,胸口的位置有一颗三叶草的LOGO。
洗漱完,随手扯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眼下一片黑,看着整个人都没什麽精神。
从宿舍出去,竺砚时低头用手机点了咖啡,又帮袁卿在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招牌早餐铺点了豆浆,油条,烧麦。
将早餐吃完进教室,竺砚时将脑袋上的棒球帽取下来,用手指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苦命地喝了一口咖啡。
将复习的书本和笔记本掏出来,闭上眼睛,对着课本虔诚拜三拜。
“祝我考试必过!”
袁卿在旁边看着好笑,伸手把竺砚时放在桌面上的棒球帽收进了背包里。
少年丢三落四,东西等会儿一个不注意又落在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