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校门口发了会儿呆,然後转身走到了炸土豆的商饭前。
“姐姐,我要一份麻辣的。”
中年妇女的脸上洋溢起笑,擡起手用手语比了个谢谢,从桶子里捞出了一大份的土豆放进油锅里炸。
融进油锅里的土豆被冒出来的气泡掩盖掉,看不见了踪影。
只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竺砚时突然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吃晚饭,後知後觉的肚子咕叫了一声,又让老板加了一份炸土豆。
等远远看见跑来的宋之聿时,竺砚时碗里的土豆已经吃了一半。
他看着混在夜色中男人的身影,对方手上提着点什麽,随着他的动作,手中的袋子轻轻撞击在大腿上。
风吹乱了男人额前的碎发,走到面前的时候,出来的是一股男士香水味。
混杂着竺砚时身上盖着的一股食物的香气。
“晚饭都没吃,这土豆还不错,你试试。”
他把另一份没有动的食盒递给宋之聿,累的仿佛连擡眼皮的力气也没有,手指上都透着一股懒劲。
“改天再请你吃饭,今天真的跑不动了。”
他声音落下去,对方接过了他手中的食盒,在他把手收回去的时候,男人微凉的指尖抓住了他的手指。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电流感,顺着指尖弥漫过身体,让人头脑一瞬间清醒。
竺砚时微微睁大了眼睛。
就在他脑子准备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旁边的台阶上,将口袋里的药膏掏出来。
“今天出了汗,我帮你换一下药。”
竺砚时指尖微微收缩了一下。
突然有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耳边充斥着不断变大的风声。
送来了不远处的喧嚣热闹。
男人低头小心翼翼地将他手腕上的纱布拆开,先将他手腕上的烫伤消毒後,又厚敷上一层烫伤膏,买了专用的无菌纱布缠上。
对方的动作仔细,小心翼翼到一种近乎呵护的姿态。
竺砚时微微皱眉。
等到手腕上的伤口处理好,他才往後退了一步。
“谢谢。”
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尾音带着点疏离。
宋之聿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垃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然後将药盒递给了竺砚时。
两个人面对面的僵持了一下,原本缓和的气氛在此刻再次凝滞。
尴尬在弥漫。
“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竺砚时突然开口,打断了空气里的沉默。
对面的男人站在黑暗里,弯腰将地上放着的炸土豆拿起来,突然轻轻挑了一下眼尾。
“我今天回学校有事,恰巧碰见你。”
他脸上带着点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
“除去别的不说。”
他声音顿了一下。
“…我们不是朋友吗?”
竺砚时点了点头,脸上也绽放出一丝笑。
“是朋友。”
再次沉默,过後,竺砚时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那我先走了……”
宋之聿轻轻点了点头。
“好。”
从校门口分开,两个人都很自觉没有提起前段时间的事情,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他们之间成了谁都不愿意说起的秘密。
宋之聿在这段时间想清楚了,自己心底的喜欢。
他是喜欢竺砚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