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的要求只是在这件事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其他的,我可没说。”
少年回答的不卑不亢,直视着宋凯的双眸。
宋凯到底是低估了竺砚时,现下正面切磋,也不怪儿子被骗得团团转。
嘴皮子厉害的很。
说是只提了一个要求,却顺带着要人再送一个,不说自己先前答应了对方可以提要求的话,就现在的场景来看。
对方已经在温和的威胁了。
春山只相信他,如果不答应,他们公司就只能找别人。
宋凯站起身,抓起了旁边衣架上挂着的西装外套,被少年外表欺骗才稍微温和一点的态度瞬间收会,浑身冒着寒气,转身离开前甩下了一句。
“明天来公司签约。”
“如果明天宋总还跟今天一样,耍着我玩儿怎麽办?”
竺砚时歪了歪头。
在对方脚步蹲下来的时候,慢悠悠地接了一句。
“宋先生,我们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麽僵。”
“如果明天还见不到宋总,那我也真的没耐心陪你玩了。”
“星啓科技前两天也表示了想要和春山合作的意向,价格,是宋氏的三倍。”
宋凯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你威胁我?”
“你捉弄了我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总该允许我有些脾气的。”
竺砚时站起身,身形晃了一下,支撑着旁边的桌面,才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擦过宋凯身边的时候,留下的是浓郁的裹着青梅香气的酒味。
包厢的门合上,宋凯盯着大门看了一会,皱眉。
他到底醉没醉?
没醉的话不该连路都走不稳,还有身上那一股格外浓烈的酒气……
宋凯明明应该很生气的,对方在挑衅他,并且很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小脾气。
明明这场所谓的合作,只是为了让对方交出那些因为贪婪而吞下去的钱的。
少年现在不仅将合作谈到了,甚至还逼迫着自己答应了下一阶段的合作要求,还许给了他绝对的话语权。
自己倒成了被戏耍的猴子,可尽管宋凯要把包厢的门盯出一个洞来,也只能察觉到胸口萦绕着的那层郁气。
他…喝了那麽多酒,能回得去学校吗?
宋凯拉开木门,小跑着追了上去。
*
竺砚时面无表情的从包厢里走出来,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挺直的脊背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伸手支撑着旁边的墙壁,眼前的所有场景在不断的旋转着。
他擡手捏了捏眉心,扶着墙面往拐角的洗手间走去。
他现在必须要将肚子里灌满了的酒吐出来,否则他今天一晚上都不会好受。
走进洗手间的隔间,门合上,内里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片刻後,是混杂着想起来抽水马桶的声音。
隔间的门打开,竺砚时眼尾泛着一片红晕,走到洗漱台前,伸手支撑着台面,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声充斥着四周,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气。
竺砚时捧了一捧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接触到微微滚烫的脸颊,致使脑袋逐渐清醒。
盯着镜子发了会儿呆,竺砚时沾着水珠的手将面前玻璃窗上浮现出来的雾气擦掉,然後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劲的傻笑。
笑到後面,少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麽,转身靠在旁边的墙面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此刻回荡的是电话拨转过去的忙音,嘟嘟地飘荡在空气里。
又被腾起的水蒸气带着垂直落下。
电话接通,传来了男人熟悉低哑的声音。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