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登荷说:“老祖去哪我去哪,您缺不缺个帮您锤锤肩丶提提鞋的跟班?擦剑也成啊,我最会擦剑了,您的鸣野剑呢,我给您擦擦!”
他当即左顾右盼地去找老祖的鸣野剑,那可是神兵,一直没能见到,是老祖觉着杀鸡焉用牛刀收起来了?
陆引澈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是无语。
他在心中默默感应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本命灵剑,却依旧和刚出关时一样毫无反应。
陆登荷还在说:“听人说剑修的剑不是剑,只有把剑当老婆,才能做到人剑合一,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啊,”陆引澈答得毫无生气,“我又不是剑修。”
我也没老婆。
不对,好像有个道侣。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闪出晏衍书那张脸。
然後,一股极其微弱丶却无比清晰的悸动自他神魂深处传来——像是某种至高无上的意志轻轻拨动了一下因果线,一道不容置疑的指引,明确地指向西方。
天道感应?
陆引澈脚步猛地一顿,停下来细细感应那道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指引。
应在瑶城。
这什麽意思?我得在瑶城?还是我的剑应该在瑶城?
天道这谜语人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治治!
不过,也算是瞌睡送枕头。
就是有点像,嗯,姓晏的递过来的枕头。
陆引澈压下心中胡思乱想,对陆登荷说:“我接下来要去瑶城。”
陆登荷知道这地方。西洲重镇之一,因上古王母于此宴请群仙而得名。
因而有些好奇:“老祖,您是要去参加王母宴吗?之前听说今年的王母宴筹备得格外隆重,十七天流水席丶歌舞百戏,还有一场持续七天的拍卖会,有稀世重宝呢。”
陆引澈想了一下,从记忆里扒拉出相关的信息。
瑶城城主延续传统,每隔二十年举办一次“王母宴”,广邀天下世家名门,极盛时赫赫有名,莫有缺席者。
原来今日还有吗?
他摇摇头:“不是,我没有邀请函。你要是让我刷脸的话,倒是能进。”
他笑得意味深长。
陆登荷咽了口口水,心里吐槽,那还是别了,别给您这位仙盟头号通缉犯刷牢里去。
他叹口气:“都怪仙盟,非要搞什麽重整旧案行动,搁这刷政绩呢。”
陆引澈没有评论,只说:“我有别的事要做,你愿意跟就跟着。”
陆登荷自然别无二话。
也是,他都不知道被鬼窟关了多少时日,出来连今夕何夕丶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搞不好那王母宴早就办完了!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眼前开阔了些,一道溪流自眼前经过,泛起潺潺水波。
虽然远处仍是连绵无尽的密林,但此处山体裸露,灰褐色的岩石上,赫然裂开一个城门那麽大的黑黢黢洞口,斜斜向下,深入地底。
“这是什麽?怪吓人的。”陆登荷觉得那洞口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陆引澈没有直接回答,皱着眉:“这里灵力浓度比其他地方要低,我们不能久留。”
他话虽这样说,人却没有动,目光沿着溪流扫视,定格在水边一丛银蓝色小花上,走过摘了几朵,丢给陆登荷:“嚼碎了敷一炷香。”他注意到陆登荷的腿红肿着。
陆登荷捡起一根草叶,放在眼前端详,实在不知道这是什麽东西。陆引澈还以为他不愿意,嗤笑一声:“怎麽,要我亲自来给你咀嚼一番?”
别吓坏人,陆登荷赶紧道:“不敢不敢。”胡乱将草叶塞进嘴里,发音浑浊不清:“可是这里也没有香计时……”
这小孩怎麽长这麽大的?
陆引澈觉得好笑:“超过点时间你的腿也不会断,只不过,会不会被别的什麽东西吃掉,那我可说不定。”
他指指那个洞:“瞧着像有蛇。”
地面适时震动,一道野兽的嘶吼隔着土地听不真切,其中狂暴凄厉却清晰无比。好似佐证。
陆登荷:!
“蛇?”陆登荷好好坐着都能吓得摔个趔趄瞬间,脸色发白,“啊啊啊啊,我最怕蛇了!”
陆引澈无语,大地震动却陡然加剧,嘶吼声近在咫尺,仿佛庞然巨物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