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一句脏话。
不好意思的说,这是陆引澈带去的的人类糟粕。
不是,哥们,脏话你记这麽牢啊?
陆引澈尝试在深色的海浪中搜寻故人的身影,他看了眼正在监督弟子靠自身努力爬上船的晏衍书,悄悄将破损的神识探出一个脚——这不是□□伤口,沾了盐水,应该也不会痛的吧?
他猜错了。
——我靠!陆引澈怒骂一声。
海水接触神魂,冰冷更盛,直接从一点蔓延到整个识海,叫人如坠冰窟一般,比浑身湿透还要难受。
晏衍书闻声看来,见他浑身湿透,立刻皱眉。也不管弟子了,几步走来,从怀中掏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避水珠给你,要看海的话,就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不用那麽麻烦,我不是小孩儿,弄干衣服还是简单——”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巨浪,比刚才还要高,让飞舟脱离海平面的努力成了白费。
一道尖锐的长啸穿透船上衆人的耳膜,谁都能听见声音里的怒气。
“陆引澈,你给我下来!”
晏衍书条件反射地抓住陆引澈的手,可没什麽用。
谁让某个不省心的人先前放出了自己的神识,沾染了这里的海水。
他擡起脚,连带着晏衍书一起,从船栏杆上翻了下去。
鲛人的功法很独特。
主攻梦境,虚实相生,他们不像要到元婴境界才会有神识的人类,鲛人天生就对魂魄具有极强的操纵能力。
这也是陆引澈层级去海中探游的直接目的。
不,他现在不想游。
避水珠发出温润的光芒,形成一个将二人笼罩其中的圆形空间,安静地陪同他们坠入深海之中。
海面上的波涛在水下悄然不见,连鱼群吞吐的泡泡都没有,一切都寂寞得可怕,好像整个海底只剩下陆引澈自己,还有握着他手的晏衍书。
一点点的温暖。
在遥远的海底。
晏衍书反应很快,立刻结下镇魂印,打在陆引澈心口,不过效果不很理想,两人几乎直接沉入海底,陆引澈才咳嗽几声,找回心神。
他有点尴尬地看着,真·被拖下水的晏衍书:“你可以不跟着下来的。”
晏衍书不回答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和之前谢君存的状态微妙得重合起来。
海底空无一物,没有鱼,也没有水草,也没有光,唯一的光源就是维持着气泡的避水珠,还很微弱地只能照亮一点距离。
这很不正常。
刚才叫出陆引澈名字的那位,在哪?
陆引澈见晏衍书没有放开手的意思,也就跟着呼吸同一个小空间里的气息,感觉都能闻到晏衍书的冰山味儿了。
他平复下呼吸,吼出声:“刘大柱,喊我干什麽?”
四周的黑暗因为他这一嗓子动了动,然後逐渐消散开——竟一个人身鱼尾,眼角留有细闪鳞片的鲛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表情不善。
“陆引澈,你个始乱终弃的家夥,来见我,还敢带着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