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管嘛,这是我哥朋友的店,我跟他说好了的。”贺万水嘟囔着,说到“我哥”的时候眼神一闪,那股子委屈浸透了,又往上泛,看着像落水小狗,可怜唧唧的。
“你哥的朋友?那不是更好给你哥告状了吗?”馀图急了。
贺万水说:“不会的,他不敢,我有他的把柄。”
具体是什麽把柄贺万水没说,馀图看他这幅状态也愣是没敢问。贺万水大气地喊:“您好!点单!”
很快有服务生走上来递了菜单,贺万水闭着眼睛一通瞎点,点了一堆鸡尾酒啤酒,也不管味道能不能接受喝不喝得完。最後他把菜单往馀图那里一递:“你挑!”
馀图一脸为难地接过菜单,面如菜色。
拽里拽气鼻孔看人的小混蛋馀图,其实从来没喝过酒。
要非说什麽时候喝过……小一点的时候被亲戚哄着用筷子尖尖沾一点啤酒,然後被苦到满地乱爬是他有关喝酒的最後的记忆。
现在鸡尾酒名字都起的花里胡哨,馀图一个都没喝过。他偷偷看了一眼服务员,为了不露怯,馀图装作一副老江湖的样子把菜单一合道:“那我来杯长岛冰茶吧。”
服务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他想说些什麽,旁边的贺万水就在这时灵活地一跃而起,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大喊一声:“贺千山太过分了!”
馀图被他吓了一跳,示意服务生先去备酒,然後紧急把贺万水拽下来:“祖宗你干什麽呢?”
贺万水突然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滚,怎麽擦都擦不干净。馀图看着心疼死了,不停地给他擦眼泪,急得口干舌燥:“你哥到底怎麽你了?啊?跟我说说他干什麽了你气成这样?”
贺万水抽泣了一会儿,那头啤酒先送上来了,他二话不说抱起一扎猛地灌了一口,馀图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的。
他咕嘟咕嘟往嗓子里灌,然後豪放地一抹嘴,死死盯着某个地方,拿出了一股手刃他人的气势说道:“他要结婚了。”
“……蛤啊?”馀图表情有些迷惑。
贺万水是个兄控,贺千山比他大了足足十一岁,虽然是重组家庭但是一直对这个小弟弟宠爱有加,这让贺万水从小就对哥哥有种过强的占有欲。
以前馀图听他说过几次,本以为贺万水多少有夸张的成分,谁十七八岁了还这麽黏哥哥,谁知道贺万水平时跟他说的那些都还是谦虚润色了以後的。
贺万水嚎啕大哭,眼泪直飙,一边哭一边买醉,比失恋了还痛苦,动静吸引来了不少人注目。馀图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又担心贺万水再整什麽幺蛾子,干脆夺过贺万水的手机面部解锁,在微信置顶里找到了贺千山,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那头秒接,馀图还没来及开口解释,贺千山含着怒气的声音便从那边传来:“贺万水!”
馀图赶紧插话:“千山哥好,我是馀图。”
听到“千山”二字,贺万水瞬间支棱了,嗷嗷叫着要馀图把手机拿过来,他要跟他哥哥对骂。
馀图心安理得地把手机放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这哥俩之间解决了,他只负责等贺千山来把醉醺醺的小白狗接回家以後便可以功成身退!
反正他也没人接。
馀图想了想,觉得如果让程沂舟知道他“深夜不睡觉不学习跑出来喝酒”的话,他不如切腹自尽比较痛快。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颤,赶紧把刚才送上来的长岛冰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味道怪怪的,但是还可以接受。馀图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口。
手中的杯子突然被谁抽走了,馀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擡头,入目是亮到刺眼的天花板,还有气得跟贺千山不遑多让的程沂舟的脸。
他小舟哥端着他的那杯长岛冰茶,语气倒是很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敢来这种地方喝酒?”
程沂舟表情淡淡的,继续说:“我几天没管你,你就跳成这样了?”
哦豁。
馀图心里大叫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