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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见（第2页）

“当真？”

“当真。”

“那你且告诉我，渡渊镜洄溯浮光後，维持此界运转的秘法究竟是什麽。”

这回轮到凌寒烟沉默不语。

洄溯时光若真能麽容易，那三千世界岂不都乱套了。

可凌焓莲却不肯轻易放过真相，继续追问到，“那镜子好端端躺在北阴殿的库房里，千百年人都没人去碰。这麽一个神器就此蒙尘，我不相信。若非条件苛刻，怎麽能没人啓用呢。”

凌寒烟见瞒不住，干脆也就不藏了，“神器认主，以魂蓄力。”

凌焓莲仿佛听明白了，又仿佛没明白，她一双凤眼里藏着疑云，心中的隐忧不减反增，一种恐慌笼罩在她灵台深处，她问：“什麽叫，以魂蓄力，什麽魂，谁的魂。”

凌寒烟不再开口，他的无声其实已经说明了答案。

还能是谁的魂魄，自然是凌寒烟自己的。

他把此界中“五百年前的自己”抽魂摄魄，装进了渡渊镜，就此成为了镜灵。

凌焓莲叹了一口气，又问出那句话，“为了沈流尘，值得麽。”

这一次凌寒烟一反常态，给出了完全相反地答案，“不值。”

难得从哥哥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凌焓莲眸中闪过一丝秋雨，她突然心疼面前的兄长，情爱让一个人变得脆弱，也变得陌生，“那你後悔麽。”

凌寒烟变了，若是放在十年前他会说一句後悔，但是现在他不这麽想，在京都遇到赵晏安，让他找到了同类，也让他明白，不是情爱让人移山填海，而是人们心中的执念让乾坤就此颠倒。

小情小爱，大情大爱，都是一种执念。

而凌寒烟的执念并非沈流尘一人。

“莲儿，以前我只想听沈流尘给我一个真相。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洄溯浮光。但现在我不这麽想了，真真假假又有什麽意义呢，与其靠他给，不如我自己夺。前世你我都有未尽之心愿，父皇也是。为了元洲魔修，这一回，我们有更好的机会改变一切。所以，我不後悔。”

这是凌焓莲第一次听到哥哥说出啓动渡渊镜的心里话。(NFkw）

与一人长相厮守执剑天涯，和受万人敬仰彪炳千秋，自然是不同的。

凌寒烟从始至终都是贪心的，他想要的很多，也为此付出了很多。

“哥哥，这一次，你有把握麽。”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妹妹，我们一起来到这世上，就注定要一起完成这一切。”

凌焓莲听後却笑了，血缘让他们兄妹绑定在一起，他们可以为了共同的事业而奋斗，但并不意味着她要为了哥哥的一时糊涂搭而卖命。

“哥哥，我可以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愿望，为了父皇回到元洲，但我绝不会，也不能看着你为了沈流尘伤害自己。男子受孕本就是世间难事，你若心里还惦记着所谓的大业，就趁早把这孩子拿了吧。”

凌寒烟听後一愣，这孩子来得悄无声息，如今也被他稀里糊涂养到了现在，以前他尚且对腹中胎儿没有感情，可经过这麽多事情，他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舍，“我法力高深，不会有事的。”

凌焓莲坐不住了，她这哥哥不知道是过于自大，还是过于无知，“那你把沈流尘绑回幽冥陪你生子，别以为不知道，李骄跟我说过，修士孕期没有道侣陪伴会危险重重，你若真为自己和孩子着想，就不应该放沈流尘离开。”

“我心里有数。”

“你有屁！”

凌焓莲的性子一向火爆，此刻就差指着凌寒烟的鼻子大骂他是糊涂蛋了。

凌寒烟自己也知道妹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他转而又开始犹豫，自己真的有必要生下这个孩子麽。

最开始，他只不过想让沈流尘亲手诛灭腹中胎儿。可兜兜转转，自己却拼了力气在保胎。凌寒烟低着头，藏好眼中的情绪。

只听妹妹咄咄逼人地追问，“我问你，渣男知道你怀孕了吗。”

凌寒烟又闭上眼睛靠着软垫，圣女殿下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哥哥肯定没说。

“你有病，这件事你不说？那沈流尘也是个傻的，看不出来麽。”

凌焓莲这时候也没心思玩弄自己的长发了，她作势便要起身去把剑修抓回来，凌寒烟直接用魔气拽住了妹妹的手腕，“回来，干什麽去。我心里有数。”

“你就是太有数了，有本事以後别求我管你俩的事。”

圣女殿下冷着脸坐回去，早在兄妹开始吵架时，白桃就变回了玉牌，挂在凌焓莲的腰带上。小狐狸很有眼力见儿，知道什麽时候避避风头。

小小的船篷里现在装着两尊大佛。

船外的雨越下越大，纷乱嘈杂得很，惹得凌寒烟也一怀愁绪，他确实不知道该拿肚子里的这个如何是好，总归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日後留不得，也是命数使然。

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能借此给沈流尘诛心一击，若是能达到这个效果，那滑胎也无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