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尘把脸彻底埋进了魔修的肩膀,嗅着怀里人发丝中的寒香,紧紧搂着不肯松手,他一知半解吐露出心底的疑惑,“凌寒烟究竟什麽是爱呢,你教教我好不好。”
魔修这一次没有推开沈流尘,任由对方抱着,也不肯伸手回应,归根结底他才是心底恐惧的那个,他害怕的东西有很多,害怕法力尽失,害怕理想空落,害怕沈流尘活得太轻松,但他唯独不怕死。
死是可以遇见的结局,没什麽可怕的,人人都会死,不足为惧。
死亡是衆人皆往的狂欢,只有活着才是孤独的朝拜。
凌寒烟不拜日月,不拜苍天,只拜自己。曾经他拜恨为爱,如今他弃爱抛恨。腹中的孽障让他明白了自己同沈流尘的纠缠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有结果。哪怕重来一回,沈流尘还是会向他挥剑。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或许老天给予他流倒光时的机会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恨,而是为了更光明更宏伟的图景。凌寒烟现在心中有更想要的东西,就如同那天许诺给白溪的承诺一样,他力图打开天堑,飞上九霄,冲破藩篱,游至界外。
浮光是一盏布满冰裂纹的酒盅,如今正等待一场摔杯为号的变局。
现在凌寒烟泡在汤泉里,他感受着身侧像暖玉一样的沈流尘,剑修的发丝打在他的颈肩,毛茸茸得,又酥又痒,沈流尘像是一只湿淋淋的大狗,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你修无情道,怎麽不懂爱呢,本座教不了你,你另寻佳人吧。”
听了这话後,剑修抱得更紧,“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学的。”
凌寒烟还记挂着上一世的可悲可笑,言语之中还是那般讽刺,“学会了又如何,等着被你一剑穿心,以证大道麽。”
沈流尘诚恳的回应,似是要把自己的真心剖出(HPgc)来,好让魔修明白他的决议,“我不会伤你,也舍不得伤你。”
魔修闻言只觉得荒谬。分明是同一张脸,分明是同一个人,为何前世那般冷若冰霜,今生却能一往情深呢。凌寒烟摇首,眸中尽是疏离与不信。他垂眸,感受到丹田内气息翻涌不止,内府灵流滞涩,竟是比往日又沉重了几分。许是药力化入经络所致,虽无尖锐痛楚,但那沉甸甸的坠胀之感却时刻牵制着他的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不得不以手虚按腹上,借力稳住身形。周身肌肤泛着不自然的泛红,双腿酸麻难以发力,只得微微仰首,将那不适的沉重之感勉强前倾。倏忽间,三百年间的种种作为丶为沈流尘聚魂敛魄的种种过往尽数涌上心头。
他突然不甘心,暗骂自己愚蠢,于是咬着牙齿挤出一句怨恨之语,“沈流尘,你欠本座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沈流尘发现怀中之人气息不对,还以为凌寒烟是要生了,赶紧顺着往下探,“是不是要生了,痛不痛,阿烟。”
凌寒烟嘴角向下撇,他忙推开沈流尘的手:“不许往下摸!”
“阿烟,给我看看,开了几指……”
凌寒烟听了这话便突然来了脾气,一双凤眼里藏着怒火,“不许这麽喊我!”
沈流尘不解,他不明白凌寒烟为什麽如此执着于一个称呼,“为何不许,寻常夫妻都会喊些亲昵的称呼。”
凌寒烟猛得站起来,不着寸。缕的站在沈流尘面前,池水刚刚到他的大。腿中断,此刻魔修一脸怒气地盯着沈流尘,再一次爆怒道:
“你究竟明不明白,本座是男子!你且看清楚了,本座下面没有女子妊娠的器道,你根本不懂也不会明白,男修妊子意味着什麽!沈流尘你只在乎自己,还说什麽爱我,你知道我承受了什麽吗,如果是你变成这副模样,你会甘心麽!不要再说什麽夫妻了,本座不是你的妻子!我是男人!”
凌寒烟从前玩弄幽冥殿里的奴隶,未曾察觉出床榻之欢时下位者的苦楚,当他同沈流尘行事时才渐渐觉出不同,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都被重塑的变异之感。
若只停留在欢愉片刻,尚且能忍,可腹中孽障的存在让凌寒烟彻彻底底得异化了,他害怕这种身份的转变,他害怕这种权利交付後的赤手空拳。
凌寒烟更害怕,沈流尘把他当做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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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诊了,他俩都不太正常。小情侣谈恋爱真的很费劲。球球了,别锁惹,正常吵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