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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缘为业(第1页)

化缘为业

沈流尘被凌寒烟这句突如其来的自轻自贱吓到了,在他的记忆中,魔修本不该是这个性子,从来都是凌寒烟欺负别人,哪会有如今这幅面容呢。眼前这人穿着厚重的裘衣,裹得严严实实,领子的黑色绒毛正好遮住了凌寒烟的眼睛,让沈流尘看不真切,所以他擡手去拨弄那些黑色的毛绒,反而触碰到了一手温热的泪珠。

一瞬间,剑修的气势就软了下来,他何时见过娇纵跋扈的殿下落泪,指尖轻轻划过魔修的脸颊,语气带着三分歉意,“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刻的凌寒烟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颈间的黑色毛领衬得他如同一只昂首挺胸的斗鸡,说出的话也是咄咄逼人,“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麽意思,无非就是看我一个大男人孕子颇为古怪,觉得我是个异类罢了。”

“我从未觉得你是异类!”

沈流尘的话又柔又软,几乎是哄着魔修,他搓磨自己的指尖,似乎仍在回味刚刚的触感,可凌寒烟却不领这份柔情。

“从未?瞧你说的,真是可笑。你是道修我是魔修,我在你眼中难道不算异类?”

沈流尘听了这话心中酸涩,确实他与凌寒烟立场有别,两人是站在棋盘两端的敌手,可这并不意味着剑修会因此觉得腹中怀子的凌寒烟是所谓的怪物。沈流尘只是懊悔自己为什麽没能早点察觉,倘若他早就知道也不会京都惹恼了凌寒烟,更不会同对方置气,害他伤了身子。

另一方面剑修心中也有怒气,他气凌寒烟的刻意隐瞒,更气魔修怀着孩子还四处乱跑来到银岭这种严寒之地。男修孕子这麽危险的事情,魔修孤身一人在外若是出事了可怎麽办,所以沈流尘说话格外的不客气起来。

“孕育子嗣这和魔修道修有什麽关系,怎麽又扯到这里去了。你一个人吗?就没个旁得奴隶在身边侍候?你,你的道侣呢?”

凌寒烟听沈流尘这话夹枪带棒,就知道剑修还在因为京都的事情生闷气呢,他偏偏不顺着沈流尘的话说,转而开始暗戳戳地诉苦。

“怎麽没关系,天地之中阴阳五行轮转,我一个魔修体内阳气不足阴气过旺,孕育子嗣本就艰苦,更何况我又是个男子,这还不够异类麽!”

沈流尘坐在床榻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被凌寒烟气的够呛,言语软下来,小心翼翼地生怕哪句话又惹对方生气,“我从未觉得你是异类,你为何要自轻自贱贬低自己,你从前绝不会这样。”

凌寒烟抿了抿嘴唇,睫羽震动,似乎又要落泪,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如果你肚子里揣了一个孩子,你也会变成我这样,更何况这孩子的父亲还是个……”

“谁,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沈流尘匆匆问出这句话,几乎不曾掩饰自己的嫉妒和怨恨,叫凌寒烟看了生笑。

魔修故意没有说话,他偏过头去,紧闭双眸,眉头皱到一起,闷闷地开口,“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自便吧。”

凌寒烟把脸藏在裘衣的大毛领子里,脑子里在思考如何才能令沈流尘心痛,事实上他现在都是强装镇定,腹中孽子绞得他五脏六腑没一处安稳的,就连平躺在床铺上,都无法呼吸顺畅。

沈流尘的目光无法从魔修的腰腹离开,他欲言又止几番想开口,但终究(fKgk)什麽也没能说出来,双手攥紧了膝间的法袍,只觉得凌寒烟身上的黑色裘衣犹如深渊巨洞,引得他害怕畏缩举步不前。

剑修轻叹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既然有了心上人,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呢。”

这句话说得吃味,他本就对这份感情十分别扭,一来是担忧凌寒烟心中存着别人,如今又怀了孩子,不知道是谁命这麽好,讨得太子殿下欢心,甘愿屈尊雌伏为之生儿育女。另一方面,沈流尘深知自己不该陷得太深,他同凌寒烟本就是两路人,又何必强求到一处呢。

他的心碎成了两半,人也分成了两半,完全不知该如何自处。馀光瞥向床榻上的魔修,思绪也从怨恨转变为心疼。若是从前,他怕是不知道男修妊子会多辛苦,可随着蒲决明学医之後,翻阅了大半古籍藏书,他早就觉得凌寒烟的身体多有古怪,对着古籍一一查证,才发觉其中厉害。

他是知道修士孕育子嗣有多艰难地,跟何况现在魔修一个人,身边没有道侣也没有奴隶,如何能好受呢。又加上象天集风雪大寒气重,这样的地界实在是不适合久待,沈流尘也怕对方撑不住,眉宇间不自觉染上一层愁色。

他真是恨极了那个凌寒烟心中的白月光,把他喜欢的魔修折磨成如今这样,叫凌寒烟平白吃了这些苦头。

沈流尘又叹了一口气,他想问问清楚,究竟是谁这麽好命又这麽薄情寡义。却见魔修躺在床上闭着眼眸,呼吸绵长,想来可能是行路太累,昏睡过去了。

既然如此剑修也不好叫凌寒烟起身,只好自己寻出一个蒲团放在塌边。沈流尘本意是想打坐调息,可迟迟不能入定,心中甚是烦闷。

腰间的令牌震动,是卢敇邀请他出门游玩,沈流尘心中挂念着孕夫,不敢离开半步,顺势推脱了师弟的邀约,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并嘱咐对方明日要上山寻草,早去早回别太贪杯。

沈流尘实在不能安心修炼,索性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他步子落得极轻生怕吵醒了榻上的魔修。江上月是九洲出名的豪华客栈,不输给京都天一楼的朝金阙,每一间天字号的包房里还携带一个沐浴汤池,汤泉引自雪山融冰,烧得滚烫不说还灵气充沛,半露天的结构也能看见雪山之景。

沈流尘绕到屏风後面,推开一扇小门,就是沐浴汤池,这里面有阵法结界,虽是露天的半包围阳台却暖和得很。剑修一边查阅医术,一边掏出弟子令询问蒲决明,有孕之人药浴应当适配什麽样的药材能缓解孕中不适。

等待蒲决明回复的功夫,沈流尘执行力拉满,悄悄退出房间准备去药铺采买。

他这一走,凌寒烟便没有再装睡的道理。

魔修睁着眼睛,双手搭在腹部,隔着厚重的衣料试图轻抚腹中的孩子,一种落寞环绕着他,刚刚他故意在沈流尘面前流泪,这泪水半真半假,白溪说得对,要是不想要这孽子,当初又何必留得那般辛苦呢。到底是苦苦怀了这麽久的血脉,凌寒烟心中亦有不舍。

可相比于一个孩子,他不舍的东西还有很多。荣誉丶权力丶人心和大道,哪一个不珍贵,哪一个不难得,若是这麽算,那一个尚未出生足月的婴孩实在是比不上了。

更何况这孩子本就用来叫沈流尘心如刀割的工具,如今物尽其用,也对得起他空耗的百年春秋。

凌寒烟曾经也摇摆过,他费劲心思同幽都来得何煦周旋,为的就是保留小崽子的一条命。可世事无常,兜兜转转,他腹中孩子还是要因灵洲蛊毒而丧命。

命运是一个反复无常摇头摆尾的邪神,听不见世人祷告,也看不见人间疾苦,总是阴差阳错的与一切事物背道而驰,留下一个伟大又恐怖的阴影,就此荡漾在人们心头,成为不可说的一部分。

凌寒烟扶着下腹侧卧,他浑身没有力气,懒得脱下裘衣,一路奔波从灵洲逃出包围,又匆匆走地下通路来到寒洲,他早已筋疲力尽,眼下沈流尘也不在身边,他所幸真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

沈流尘脚程极快,象天集的药铺虽然没有流洲那麽多,但这些基础药材还是有的,蒲决明说有孕之人最需要补阳气,恰好此地阴冷,属阳的五行药草多如牛毛,买起来也不算费劲。

回到客栈时,沈流尘还吩咐店小二取来一堆厚毯子,又赏了他三块灵石,叮嘱对方把天字一号房的地龙烧得旺些。

等剑修推门而入的时候,凌寒烟睡得正沉,这一年以来他多半都窝在北阴殿养神,醒来的时间本就不多,又加上饮药的缘故清醒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自打引气入体之後,凌寒烟就没再睡过觉了,只是怀了灵胎之後,身子格外困顿,如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沈流尘把储物戒里的毛毯都拿出来,满满当当铺了一地板,生怕凌寒烟磕着摔着,又细心的将桌椅板凳这种尖锐之物拿小毯子包好锐角。对着医书蹲在後屋汤池前琢磨药浴配方,有的草药不宜太多,有的又不能太少。一下子十几种药植,沈流尘又认不全,拾起一种对着灵植图鉴认真比对称量过才敢投入汤泉之中。

等他忙活完这一遭,凌寒烟已经睡醒起身,倚在门框边,幽幽问了一句,“你在做什麽?”

沈流尘猛得转身,箭步冲到凌寒烟面前,伸手要扶他,却被对方偏头躲过,“你怎麽起来了?有事喊我就成,没摔着吧。”

沈流尘的手疆在半空中,尴尬得整了整衣袖上的药渣。凌寒烟靠在门框擡眼绕过沈流尘的肩头,盯着金黄色的汤池,满脸疑惑,“你蹲在那做什麽呢?”

剑修微微侧身,将汤池让出来,有些害羞,没敢直视凌寒烟的眼睛,他说:“咳咳,我看书上说,修士妊子适当泡些药浴,活血舒筋,养气养人。我就买了些药植回来,想着你醒来应当能用上。”

凌寒烟上下打量沈流尘,手掌放在隆起的腹部上,托着晃了晃,故意说出一句要把剑修气死的话,“是你的孩子麽,就这麽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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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一会再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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