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尘没让他在岸边受寒,大手一挥变出一件厚袍,直接将魔修裹着抱到了床上。
“快快盖好被子,别让寒气进来。我去收拾一下外面的汤池,有什麽事情你喊我。别乱动了。”
沈流尘刚刚与凌寒烟互通心意,眼下是一步三回头,明明就几步的事情,愣是走出了十八相送。凌寒烟擡手拿了一个枕头,冲着剑修(KLUG)甩过去,“快去吧你,至于麽。”
剑修飞也似得进了露台,在里面叮铃哐啷一顿收拾,回来的时候还抱着凌寒烟的黑色裘衣,他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魔修日常惯用的寒香,全是陌生的气息,剑修警觉地开口,“你这件裘衣是从哪来的。”
凌寒烟缩在被子里,上下眼皮打架,他又犯困了,“友人相赠。”
“友人?是谁,什麽时候赠的。”
“干你何事。”
凌寒烟索性闭上眼睛,手腕搭在外面,头发湿漉漉的。沈流尘将他的裘衣挂好,嘴中带着歉意,“是我不好,刚刚忘记给你烘干头发了,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帮人洗浴。”
剑修掌心运起灵气,将魔修的长发拢到一起,慢慢的蒸,但凌寒烟实在犯困,扭着身子想躲,“不用烘,晾晾就干了。”
“那怎麽能行,你现在有身孕,不吹干会头痛。”
“我是修士,哪里就这麽脆弱了。”
凌寒烟嘴硬,说什麽也不肯罢休。沈流尘拿他没办法,双唇沿着魔修的额头一直吻到下巴,闹得他睡不安稳。
“坐起来,乖乖擦头发。”
“不要。”
“凌寒烟,起来了。”
魔修这才擡眼,他伸出手腕,那意思显然是要沈流尘扶着起身,剑修也是好脾气得将人搀起来,让凌寒烟靠在自己胸口,自己的掌心缠上魔修的墨发。
“你弄快写,我肚子坠得慌。”
“我给你揉揉?”
这话一出,叫魔修红了脸,“刚刚药浴,你揉得够久了,揉着揉着就摸错了地方。”
“那你不满意?还是不爽利?”
“明知故问!”
沈流尘一边给魔修烘头发,一边揉着凌寒烟的後腰,他力道不轻不重,正好缓解了魔修的不适之感,只是还是不够彻底,凌寒烟肚腹仍是难受。
“怎麽了,为何愁眉?”
“他在我腹中闹腾,显然是刚刚折腾狠了。”
凌寒烟全身靠在剑修怀里,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实在是困极了,沈流尘烘干他的头发,抱着他躺下,“我陪你睡一会。”
“你滚下去,不然又睡不成了。”
“我绝不乱动。你且让我摸摸他好不好。”
“刚刚还没摸够呢。”
凌寒烟擡腕把沈流尘的手拍下去,他早就闭上了眼睛,梦里梦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还没摸够?是你的孩子麽,你就摸来摸去的。”
“我还没问你,是什麽时候有的他。”
沈流尘漫不经心地这句话,叫凌寒烟睡意全无,他闭着眼眸,黏黏糊糊得吐出一句,“你结丹後,我去碧落峰找你,才有的。”
“十年前?”
“嗯。”
凌寒烟把脸埋在被子里,没有多馀的话。沈流尘也没有说什麽,握紧了魔修的手,在他耳边落下一吻,“辛苦了,凌寒烟。”
“没什麽,本不想留得。”
“那你为何又要留下?”
“没想留啊,只是恰巧在此处见到了你,再过几日我要回幽冥打掉他呢。”
魔修觉得沈流尘的手握得很紧,几乎要捏碎自己的骨头,他听见那被蒙在鼓里的剑修小心翼翼地祈求道:“别,不要。凌寒烟,留下他吧,留下吧,我们一起抚养他,好麽。”
魔修又往被褥里缩了缩,他留给沈流尘一个细弱的“好”字。
他的眼睛发酸,任由剑修在他肚腹摸来摸去,今日的月亮格外明亮,一如谷口村的那一晚。
江上之月是心头之月,亦是水中之月。
镜花水月的幻梦,也该结束了。
————————!!————————
三更,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俺也能做到。接接接,接这个月灵感大爆发。
不知不觉就超过一百章了,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料到会写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