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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 突如其来的偶像见面会（第2页）

“没事没事，”皮诺特不想失态，赶紧擦了擦眼睛，“有点感冒，没事的。”

说着，木岑手机响了，金总已经到了楼下，马上就上来。

皮诺特好不容易与偶像近距离聊会天，大概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班，而闻子川还有事，况且他也不想见金总，于是寻了个空档，打声招呼就先走了。

路上，他打电话给程斯宙，占线没打通。

程斯宙这天也过得不轻松，全副武装地忙，水都没喝几口，早上98％的手机电量到单位，到了下班时间还剩89％。

考古队受邀在淮离市西北抢救性发掘了个贵族墓，整体情况不太好，墓道左侧有两三个盗洞，陪葬品被盗墓贼破坏和盗掘了很多，主墓室部分发生了结构性的垮塌，攒尖顶只能看出三分之一的形状，加上雨水沉积，全泡得不成样子。

考古队刨开淤泥，一些零星的彩色碎片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过，现场的清淤条件实在太糟糕了，他们索性将裹着碎片的淤泥整块儿切割下来，用塑料布包好，一卡车就拉到了灯博。

忽然接到个这麽“厉害”的修复任务，程斯宙还有点儿小兴奋，结果一打开塑料布，他人傻了，碎得不多哈，也就两三百块吧。

俞明匆匆忙忙写了请示文件，说就他哥俩不够，最好再调几个人过来帮忙。

文件发出去後，人员最快也要明天才到位，于是他俩也没敢耽误，抡起各种工具就忙活起来。

“我要做噩梦了。”程斯宙的声音闷在口罩里。

“什麽？”俞明专注手里的活，没听清他说了什麽。

“一会儿清出只脚，一会儿清出个眼睛，”程斯宙夹着嗓子，“师哥，我好害怕呀！”

“……有病治好了再来。”俞明白他一眼，不搭理了。

他哥俩心里都有数，不出所料的话，这应是一樽瓷俑的碎片。

既然是瓷俑，清理出人的身体部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根据考古队的描述和碎片的状况来看，它大概随葬不久就被最初的盗墓贼给弄碎了，瓷器碎了就不值钱，所以也没被盗走。再後来，墓室塌方，让原本就不完整的瓷俑彻底四分五裂。

而不幸中的万幸是，塌下来的泥土把碎片裹了起来，避免了雨水冲刷和地质影响，因为主体部分留存较好，所以还有修复的可能。

“师哥，你看。”程斯宙一手拿着小刷子，一手举着半条腿，不过这次不是人腿，而是马腿。

“骑马俑？”俞明对着一地花花绿绿的碎片，“唐三彩骑马俑？”

程斯宙举起马腿，对着灯光仔细看：“釉色没有唐三彩那麽鲜艳明亮，有没有可能，是宋三彩或者辽三彩？”

“嗯，有可能。”俞明是个好人，对于他的判断从来都持赞成的态度，“淮离市近淮河，南北交界的地方，有宋三彩和辽三彩也并不奇怪。”

程斯宙腾不出手，拿手肘碰他：“你看看马屁股，看看马屁股呢？”

俞明躲开他，一脸冷漠：“别闹，先干活。”

唐宋审美意趣不同，唐三彩马的造型通常是丰腴饱满丶体态轻盈的，如程斯宙所说，看看马屁股圆不圆就能大致判断出来；宋三彩或辽三彩出土数量很少，是宋辽时期受唐代影响，模仿前人制作的，到宋中後期，简约雅致的风格就完全占据了主流。

俞明也不是完全没有判断，但一则，还没把几百块碎片拼成一个全乎的，贸然下结论显得非常不严谨；二则，他就一做修复的，推断文物年代和判定文物价值都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说得多了反而得罪人。

他不是程斯宙，没有他的天赋，也没有他的人脉，没法随心所欲。

“现下就咱俩，有什麽不好说的，”程斯宙嘟嘟囔囔，“没意思。”

“养成习惯行不行？明天就有人过来了，你好好干活，别多嘴。”

“知道了。老气横秋的，跟师父一毛一样。”

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程斯宙洗手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满手泡泡，就没接着。

等他穿好羽绒外套，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魏经，就避开俞明，躲到门外的角落里去接：“魏总，我真没骗你，最近实在太忙了！周末？周末也不行，要是不加班加点地赶一赶进度，估计连年都过不了！”

他多次婉拒过魏经的“盛情邀请”，但魏老板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约他。

他怕影响子川，也不好把话说死，想着能糊弄就糊弄一回。

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响了两秒就断了，是子川的。

“喂？魏总，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啊。”

程斯宙正要按下挂断键，魏经那边被短暂冲断的声音恰好恢复，背景里，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大嚷着：“魏总，出事了，柳诗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