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默後,魏经独自离开了房间,“咚”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可惜了,闻子川没有听见更多关于王建的消息,但好在,弄清楚了魏经和魏晓鸣的前因。
以他对魏经的了解,如果他在乎魏晓鸣,不想放他回到生父身边,就不可能对王建这个人不管不问。
王建离开灯远,去龙脊山拉了一车瓷器,说不定,魏经就是知情人。
闻子川想,他要找机会,和魏总聊一次。
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魏总坐镇剧组的一周里,魏晓鸣不仅没离组,连拍戏状态都好了很多。
闻子川倒是乐见其成,白天高效率拍完,可以按时收工休息,晚上魏晓鸣去了魏总房间,他也能睡得更好一些。
“子川,”魏晓鸣忽然可怜巴巴地出现在门口,“我想搬回来,和你住。”
标间本就有两张床,闻子川指了指旁边那张:“给你留着的,什麽时候想回来都行。”
“子川!”魏晓鸣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般,跳过来搂他脖子。
“怎麽了?!”闻子川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拍戏时就已经在忍耐了,他当即後仰身体,但没能逃脱对方的“魔爪”。
魏晓鸣伏在他肩上,眼泪糊得他脖子一片冰凉:“我妈跑了,我爸死了,以後我就是个孤儿了……呜……”
闻子川被他哭得心软,伸手拍了拍他後背:“不是还有你干爸吗?这也不算是孤儿吧?”
魏晓鸣哭得更伤心了:“干爸不喜欢我了丶不要我了,子川,我什麽都没有了……”
闻子川无声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听谢冰说,魏总在帝都忙得脚不沾地,就为了尽快处理完工作,抽出时间来探班。
何况,魏经看向魏晓鸣的眼神,也实在算不上清白。
“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闻子川推开他,让他坐好。
“什麽办法?”魏晓鸣哭得眼睛都肿了,像个小悲伤蛙。
闻子川打算从魏晓鸣这里找突破口,他犹豫片刻,克制掉本能对自己的道德审判,问:“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魏总到底怎麽回事?”
魏晓鸣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十二岁那年,我爸带我去一家餐厅吃饭,让我好好待着别乱跑,然後他就走了。我等了好久,我爸一直没回来,最後是干爸把我带了回去,说我爸把我卖给他了。”
虽然魏经对他不错,但这性质,不还是拐卖儿童吗?
闻子川拧紧眉目,又问:“魏总有对你做过什麽出格的事吗?”
魏晓鸣撇撇嘴:“我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你不如直接问,他买了我之後有没有睡过我。”
“他有吗?”
“没有。”
闻子川松了口气,否则这种丑闻爆出来,剧播了也迟早下架。
魏晓鸣抓了个枕头抱在怀里:“我小学没怎麽读,跟了干爸後一直在补课,但我太笨了,怎麽补都跟不上学校的进度,干爸就送我出国了。我在国外学了五年唱跳,去年,哦,现在是前年了,才回来的。回来了就更忙,干爸请了一堆老师给我补课,我才考上了灯艺。上了大学,不就又住校了吗?他想睡也没机会。”
闻子川很想给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魏总一霸道总裁,要什麽没有?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把事给办了,还能他留到今天?
“那这几晚,你在他房间,纯聊天啊?”他不喜欢八卦,但实在无语。
“对啊,他问我台词背得怎麽样,和你们相处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还有拍戏累不累什麽的……”魏晓鸣神色黯了黯,“我知道,他问这麽多,是想让我分散注意力,别老想着我爸走了的事。”
听他这麽一说,倒真有点颠覆闻子川对魏经的印象了。
堂堂星宇飞鱼的当家人,竟然是个纯情挂,先前瞧他和金总丶陈总之流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还以为他也是个胡作非为的法外狂徒,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保守克制的一面。
“晓鸣,其实你和魏总之间,有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是你只把他当爸爸,还是你也喜欢他。”
“喜欢他?”魏晓鸣明显有些苦恼,“子川,喜欢是什麽感觉啊?你应该有喜欢的人吧,是那位小程老师,对吧?”
闻子川沉默一瞬,又点了点头,想起皮诺特分析剧本时说过:“喜欢就是离不开他,如果离开了,会很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魏晓鸣仰躺在被子上,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那我不喜欢。”
闻子川想,这也合理,没有谁规定,人一定得爱上对自己好的人:“如果你不好开口,就约下魏总的时间,我帮你和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