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看来魏总对魏晓鸣还挺上心的。
闻子川舒了口气,大概是醒酒茶的作用,身上的酥麻感消退了不少,他穿上鞋子站起来,感觉能坚持着打个车回家。
魏晓鸣看出他要走的意思,忙说:“要不我问问,干爸什麽时候回来?你是他的客人,总得打个招呼再走。”
“你觉得,我是魏总的客人?”
闻子川看着他,魏晓鸣是年轻,但跟着魏总的时间不短了吧,自己大晚上地躺在魏总的床上,难道在他眼里,会是普通的“客人”?
魏晓鸣咬着唇:“干爸很欣赏你的,说你的台词比我的好多了。”
闻子川轻轻笑了下:“那替我谢谢他,我就先走了。”
“闻老师,你也在灯远工作吧,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你都是大明星了,不嫌弃我只是个配音演员就行。”
“不是不是,什麽大明星?我资历还浅着呢,干爸他天天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我跟你多学学。”
闻子川无语,让魏晓鸣跟自己学,学什麽?一块钱怎麽掰成两块钱花吗?
两人加了微信丶存了电话,闻子川也不再停留,穿过长廊就往外走。
巧的是,庄园里的服务员看到他从魏总的房间里走出来,也没有阻拦,反而特别热情客气地给他带路,仿佛他与金总丶陈总一样,是魏总正经八百的客人。
难道他想多了?但若是“客人”,又怎麽会被送进魏经房间的床上?
反正已经出来了,再思考这些也没什麽意义。
闻子川拨通程斯宙的电话:“喂,宙哥。”
“子川!”程斯宙语气慌乱,“我刚到鹤亭庄园,你在哪?你还好吗?”
“我没事,宴会结束了,你在正门等我还是?”
“我进来了,马上到停车场。”
“好,我去停车场找你。”
闻子川在洗手间时顺便查了下,鹤亭庄园是一座私人庄园,预约制,通常只接待政商届的大腕。起先他还担心宙哥进不来,所以自己至少需要跑到正门,才有可能获救。
没想到,程斯宙竟然进来了,也不知道是怎麽打通的关节。
鹤亭庄园停车场,一辆蓝黑色高尔夫在打堆的豪车里显得朴素又特别,程斯宙站在车外,一看见闻子川就冲他招了招手。
闻子川快步走近,话还没说,就被紧紧抱进了怀里。
担心被看见,他轻轻挣了挣:“宙哥,我没事。”
程斯宙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一连说了好几次“没事就好”。
停车场光线很暗,身边的车窗缓缓摇下,一颗戴着墨镜的脑袋伸了出来:“我说,才一晚上没见,有必要腻歪成这样吗?”
闻子川听出了声音:“周警官?!”
周邯缩回脑袋,指了指後面:“上车吧,送你们回杨柳岸。”
闻子川算是知道,程斯宙是怎麽进来的了。
“程老师啊程老师,咱们之间两清了啊。”等他俩坐稳,周邯摘下墨镜,一脚油门就出了鹤亭庄园,“你说说你,怎麽跟那赵大姐似的,管他有事没事,先把警报了,有事儿咱就是警察,没事儿咱就是司机。”
“等事情发生,就来不及了。”程斯宙握着闻子川的手,表情少见的凝重。
“我打听过了,鹤亭庄园虽然是私人庄园,但合法合规,和这边街道的关系也很不错,包括入住信息也是受警方监管的,大概率不会有什麽事。”
“我也相信,以灯远的治安水平,不会有人在这儿乱来。我只担心,上位者一旦有了钱和权力,就会把‘胁迫’包装成‘自愿’,我不想看到子川这样。”
周邯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确实,胁迫还是自愿,这很难界定。”
闻子川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们聊天,人也混混沌沌的,紧绷的弦松了,反而抵抗不了酒精的侵蚀。
“宙哥,我好难受啊。”他低声喃着。
程斯宙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是不是想吐?还是想喝水?”
闻子川虚弱地摇摇头:“吐过了,也不渴,你抱抱我。”
程斯宙揽他入怀,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没有声音的吻:“周哥,今晚你也都看到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保守秘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行啊,没问题,”周邯佯装叹气,“唉,你也太小看你周哥了,救许家孩子那回,我就知道咯!”
“周哥,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就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孩子选择与同性恋人在一起,将来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你会怎麽想?”
“我的孩子?那不就是周以唐。你看看她那样子,别说同性恋人了,她就算跟一棵树丶一朵花在一起,那也是她的自由,我一点也不意外。”
“是吗?”
“是啊。在哪看到过一句话,觉得特有道理,说人的起点是父母的孩子,而终点是成为他自己。只要她能成为她想成为的人,就行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必要强加什麽给她,因为强迫不是爱,保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