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燕蝉往角落缩了缩。
“这可不是家里,这是皇宫,你规矩些,别没大没小的,叫人看见了你名声还要不要了。”燕蝉将衣袍往外抽,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模样,让林寻雁有些恼了。
今夜的庆功宴是不允许带侍从的,这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们两人,如今在凉亭独处已是不妥。
就连太监与宫女也很少经过,至少,燕蝉从来了到现在一个都没看见。
若不是林寻雁自从燕蝉离开席位後一路尾随过来,恐怕也难寻到她的身影。
林寻雁很想扯住她的衣袖,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左右她可以不要脸面,但不能连累林家的名声。
燕蝉看着林寻雁一副气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阴郁散了些,此刻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致,身体微微向後仰着,将全部重量都寄托在身後的柱子上。
燕蝉双手环胸,就瞧见一股清风吹进凉亭,将挂帘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顺着林寻雁挺直的脊背吹扬起她的碎发,她擡手将头发理到耳後,小拇指却无意间勾到了向前浮动的鹅黄色发带。
风也开起了玩笑,绕着她的指尖不肯离去,偏要将发带缠上两扣才欢喜离开。
燕蝉此刻才真的有种吾妹初长成的真实感。
她与林寻雁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若不是母亲极力反对,以林姨的热络劲,恐怕她二人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不过燕蝉本人倒也对林寻雁没什麽想法,只是将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毕竟两人太熟悉了,从小一起玩到大。
林寻雁什麽性子,除了家中父母兄弟姐妹,燕蝉是最清楚不过。
自从那日母亲提过一嘴,燕蝉就将娶妻一事放在了心上。
若母亲没有特意指出林寻雁,燕蝉也是不会娶的。
妹妹就是妹妹,若做了妻子,燕蝉自己就过不了心里那关。
虽然林妹妹是绝对不会泄露她女儿身的身份的,这一点燕蝉十分笃定。
燕蝉原还想再与她多聊两句,毕竟她二人也多年未见,今日算是燕蝉回京後的第一次见面,但,又起风了,这次的风比之前来的都要狂烈。
湖边的野草被压趴,紧紧贴服在地面上,凉亭里的宫灯也被吹灭了大半,只剩寥寥几盏散发着微弱的光。
“五哥。”林寻雁短暂的惊叫了一声,她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以免被风卷起了沙土跑进眼睛里。
“是时候回去了。”
燕蝉说完这句话,擡头望向突变的天气,忽然就想到了时归宜,见到此景她许是会很高兴吧。
这样肆虐的狂风,仿佛要带着所有人一同下地狱。
忽然间,燕蝉好像想通了什麽,时归宜应当是在恨着什麽,才会喜欢,想要融入这样恶劣的环境中。
燕蝉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喜欢反复揣摩旁人的神态,纵使暴雨那日时归宜并没有说,但燕蝉还是察觉到了她心之所向以及。。。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她对时归宜并没有同样的情感,所以就装出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
有时候,燕蝉都觉得自己坏透了。
原本应当持续到深夜的庆功宴,此刻也划上了休止符,风卷席着凉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站在宫殿外衆人的衣衫之中。
寒冷包裹着肌肤,宽大的袖袍被吹的鼓鼓囊囊,就连贴身的衣物此刻都已变得冰凉。
燕蝉放下了手臂,只身踏入风中,随着稀散的人群离开皇宫。
原本宽松舒适的衣物被风吹的紧贴在身上,那断断续续的狂风将她的发丝无情玩弄,时而飘散在空中时而贴在脊背。
就连回到家中,那股寒意似乎仍停留在她身上。
入冬了。
燕蝉躺着床榻上,支起一条腿,虽盯着帷幔,但思绪早飘向了远方。
这一刻,她觉得娶妻或许也不错。
至少,冷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可以让她抱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