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过晚饭後,燕蝉轻车熟路地牵着关筝穿过影壁,来到汤池所在之处。
那池子是用青石砌成,池壁上还雕着仙鹤。温热的水汽从池子里往外散发着。
池边还种着些高矮的草木。
廊下挂着灯笼,其影在水面上摇曳。
两人脱去了繁琐的衣衫,换了身简单的袍子准备下到池水中。
“这池水深不深啊?”关筝蹲在池边试探的伸出一只脚。
温热的汤水覆了上来,即使没有下去,也让身体变得暖烘烘的。
“不深的,我扶着你。”燕蝉已经率先一步下去了,她朝着关筝伸出一只手,池水停在了她的腰间。
汤池中有专门可以坐下的地方,水位刚好没到关筝胸口的地方。
手臂处衣衫被水完全浸透,黏在了身上,只有肩膀那里还算舒适。
关筝扶着青石壁走到一处缓缓坐下。
热气蒸腾的她很是舒服,仿佛浑身都舒展开了。
垂在腰际的发丝飘在水面上,随着波动摇曳不停。
“怎麽跑这麽远?”燕蝉不知何时从身後抱住了她。
“娘子该不会是在躲我吧?”燕蝉笑吟吟的将下巴枕在关筝肩颈处。
关筝抿了抿嘴,心想是的。
人家都是小别胜新婚,怎麽到了她这里,没有别就夜夜新婚。
“今夜饶了我?”关筝蹭了蹭她,捏着她的手臂道。
“娘子是在求我吗?”燕蝉覆上她的後腰,试探性的低下头,但她没有吻下去。
含情的桃花眸锁定在关筝微张的唇瓣上,意欲何为不必言说。
关筝看着两人近在咫尺的唇,气息乱了几分。
燕蝉擡眸望向她的眼睛,唇角勾了勾:“亲我,我就答应你。”
关筝没有怀疑,满足了她的要求。
燕出尔反尔蝉,搂住人就往青石壁上压去。
行走间,水被搅动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唇瓣碰撞发出的响声。
关筝刚说了个你字就又被堵住了嘴。
原本在水中起伏的衣衫黏在了身上,她被抱了起来,衣袖上大片的水砸了下去,落回汤池中。
有个结扣一直在磨着她。
在水中起伏时,关筝还瞥见自己的衣衫在水中孤零零的飘荡。
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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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如此安稳又闹腾的过了三年。
又是一年梅雨季,几年前被祁北军打的节节败退的外族又举兵来犯。
“此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莫要在添些新伤了。”
关筝担忧的神情全部落在燕蝉眼中,她撑着油纸伞又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下,不愿让丝毫的雨点落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知道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燕蝉没有答应她的话,战场受伤本就在所难免,只是分个轻重罢了。
雨淅淅沥沥地落在伞上,泪却从眼角滑落。
关筝环抱住燕蝉,那盔甲被冷气裹挟地更加冰凉,她却丝毫不在意,只盼着燕蝉能凯旋而归。
“雨越下越大了,快些回屋去吧。”燕蝉招呼冬雪将关筝带走。
她虽也不舍,可此行必去。
这仗一打便又是三年。
燕蝉离开的第三个月,关筝才收到她寄回来的报平安的信。
让她勿念勿挂,天气渐冷一定要多添些衣物,犹记前年冬日关筝受了风寒卧床高热的经历,故而倍感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