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起案件几乎先一前一後报的警。
其中清水河公园是一个正在建成中的公园,平时都被围栏封着,前段时间下雨,工人没法施工,又碰上中秋放假,少说也有十来天没人去过里面了,今天工人重新上班才发现尸体,由于在露天里,两具尸体被浸泡後,一时难以辨别特征。
而阳光小区的案子则更简单点,是死者父母报的警,声泪俱下的控诉孩子一直都好好的,不知道怎麽发生这种事。
他们夫妻工作忙,时常绝大多数时间在外地出差,孩子平常吃饭都是去餐馆吃,放假就去爷爷奶奶家。
父母说最後一次接到孩子电话是放中秋前,再後来接到老师电话,说孩子收假怎麽没去上课,餐馆老板说好久没下来吃饭了,爷爷奶奶也说没去他们那儿,父母这才急匆匆叫邻居上门看看,还没开门就闻到一股臭味,开门发现人没了。
在赶去现场的路上,李峥已经在车里仔细查看了调度员发送的关于两起案件的大致信息。
尤其是清水河,由于报案人文化程度不高,接线员没有获得什麽有用信息,只知道那儿死人了,两个人。
而阳光小区的信息稍微多点,初步判断死者大概为自杀,而死者的父母人还在外地,买了最近的机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大约晚上才能到。
这两件看似南辕北辙,毫不相关的的案件,却让李峥隐隐生出了一丝丝说不出的微妙感。
这一丝丝微妙直到抵达现场,亲眼看到尸体後,感觉更强烈了。
死者是两位外籍人士,一男一女,看着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浅淡的发色丶较白的肤色,白色人种特征很是明显。
两具尸体都呈现出一种明显的溺亡特征,例如较淡的尸斑丶口鼻处的“蕈状泡沫,变白起皱的皮肤等等,这可不是下几天雨可以形成的。
调来的法医还在路上,还没到,最先抵达现场的是临近派出所的几位民警,正在搭建外面的警戒线。
“我靠…”
田辰刚看了一眼,便快步走到外面大声干呕去了。
这次尸体倒没出现什麽扭曲的死态,可画面依旧十分具有冲击力。
毕竟在露天里泡了几天,那股尸臭味已经发酵得十分浓郁了,形成巨人观後还吸引了不少蚁虫,那画面,稍微有点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会汗毛直立。
娄若萍虽然没有出去,但脸色也有些阴影的不太好,她拿出相机递给李峥:“师傅。”
李峥是现场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他似乎嗅觉失灵般,面无表情地穿好防护,围着两具尸体走了两圈,又看看周围,蹲在尸体面前,近距离观察着那近乎变形的五官。
“谁是第一个发现的?”
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汉子被两位民警带着往前走了两步。那汉子皮肤黝黑,看着五十岁左右,眼睛甚至不敢朝着尸体那个方向看,声音哆哆嗦嗦的:“可不是俺干的,俺什麽都不知道。”
看出民工在尸体旁明显怕得不行,李峥主动往公园另一边的凉亭走去。
“上次来工地是什麽时候?”
“俺想想啊…”
由于沉浸在这起突发的案情中,等李峥再想起来好像有个跟着巡查组过来的年轻小夥子好像说来找他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那时法医已经到场做完初步检测,其他科的同事也都对现场进行了最大程度的保护。——现场虽然没有外人进过,但由于前几天的大雨破坏了不少痕迹,检验起来稍微有点难度。
至于两位死者身份,已经找到了,正在联系大使馆中,後续相关事宜也会有其他同事过去沟通。
一行人累了几个小时,很快到饭点,同僚们商量着看这个情形,晚上多半要加班,以及晚餐到底吃什麽。
清水河公园距离市区仍旧有段不小的距离,自然是不能回食堂吃,要麽就近用餐,要麽叫外送。
就近入餐的话,还得考虑附近餐馆的大小是否合适,他们这一群人进入会不会影响其他食客。
绝大多时候都是叫外送。
叫餐这种活儿一般是交给底下小警员哈干,一位新来的年轻辅警正拿着本子挨个挨个问大家想吃什麽。
也就在这时候,满脑子案件的李峥突然想到好像有什麽东西忘了。
是什麽呢?
哦,之前不是说跟着巡查组过来玩的那个年轻公子哥,那个说认识他,那个点名指姓要来找他的年轻小夥子呢?
人呢?
到哪儿了?
一般在他专心致志思考时,手机是不放在自己身上的,他立刻问了替他保管手机的娄若萍,手机有没有响过。
“没有啊,”娄若萍顿了顿,“师傅,您是想问之前说来找你的那个巡查组吗?之前怕打扰,所以一直没跟您说,他已经到很久了。”
“……在哪?”
“公园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