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把视频全部发出去就跟我走,你的脸丶你的学生证我都拍的清清楚楚,我只要发出去,你这辈子就被我毁了。”
贺松风还没来得及表态,突然背後猛地钻过来一阵极为锐利的凝视,下一秒他就看见赵杰一被人一脚踹开。
贺松风那只被掐到供血不足而麻木的手臂,也在这一瞬间,胀痛感如涨潮的钱塘江水浪,轰轰烈烈扑上来,像被车轧过一样。
张荷镜迈出几个大步,冲到赵杰一面前,揪起衣领又补了一拳。
不满足拳头的肉对肉,而是用手腕上串起来的木头块,一下砸击在赵杰一的脸上。
这一下,直接把赵杰一打的跪在地上,头晕目眩,直挺挺地冲贺松风磕了个头。
鼻青脸肿的哀哭。
赵杰一知道自己不是张荷镜的对手,连忙挪着身子抱到贺松风的腿边。
“贺松风,我以前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你不能这样薄情,你不能遇到这群有钱人,你就把我给丢掉……”
贺松风垂眸低头,他像圣母一样敞开怀抱,保持着平和从容的面目,含着无意义的淡笑。
他一如既往只说那三个字:“谢谢你。”
贺松风降下的赎罪悬在赵杰一高不可攀的半空,安抚的动作顿在那里没有下文。
虚假的圣母,投下虚假的救赎,只有愚蠢的信徒信以为真,哭哭啼啼跪拜,以为这样就真的能得到圣母怜悯的爱。
但贺松风是假圣母,他的俯首并不是救赎,他只是想低头弯腰,捡回值钱的HERMES。
不等赵杰一攀上那只伸过来的白玉瓷般的手,更不等他顺藤摸瓜缠上去,赶来的学校安保率先按住他,强行拖走。
同样,贺松风也没来得及拿回他的东西。
贺松风的动作仍保持着敞开怀抱淡笑的模样,不同的是他愣住了,笑吟吟的嘴角一点点僵硬。
小声的不甘心碎碎念:“我的爱马仕……我的钱……还给我……”
张荷镜走回贺松风身边,担心地看着他,“你没有事吧?需要我陪你去一趟医务室吗?”
贺松风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呼出一口短促的气,恢复成平日面无表情的模样,然後头也不回的离开。
贺松风甚至都没有同为他解围的张荷镜说一句谢谢。
张荷镜看得清清楚楚,贺松风跟他那傻。比男友说了两次谢谢,却同他一次都没说过。
张荷镜的手颤抖着握成拳头,他不死心地跟在贺松风身後走,踩着影子,故意把脚步踏得又响又沉,手腕上的木头块敲击声当啷作响。
贺松风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于,那一连串的响声骤然消失,也未曾好奇地转头看过。
贺松风从认识张荷镜开始就把他当作空气一样忽略,以前是,现在还是。
程以镣都贴着他的身体全蹭了一边,周彪用言语把他侮辱完了,程其庸甚至已经——
只有他,唯有他——
只得到过贺松风刻薄的拒绝。
那杯喝过的冷水泼在他脸上,骂他做小三不要脸。
张荷镜越想眼睛里的充血就越严重,他想不明白自己和那些人到底差在哪里?
还是说贺松风就是喜欢来强的?他就是喜欢被人强行箍住手脚,按在墙上或者地上丶或者随便哪里,然後用最肮脏的话语酣畅淋漓的羞辱他。
张荷镜死死盯着贺松风的背影。
他又一次擡腿迈步,不过这一次,静得几乎难以捕捉到声音。
他诡异的像个怨鬼,怨念深重的趴在贺松风的背上,贺松风到哪里,他便悄无声息地跟在哪里。
贺松风在洗澡,他就把脸按在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上偷。窥。
贺松风在打扫客厅卫生,他就拉开一条门缝只露出一只幽黑的眼睛窥看。
贺松风睡觉了,他便干脆拧门走进,立在床边,垂头痴痴注目。
他低头丶再低头——
床上的贺松风骤动,发出一声不安的鼻音。
张荷镜被震得一动不敢动,这不是他第一次视奸,他记得贺松风睡觉一直很安静,睡着後就不会再动的。
难道说醒了?!
张荷镜有些慌,垂下的手捏成拳头又猛地张开。
他的目光从贺松风的脸快速聚焦到脖子上。
只要贺松风敢醒,他立马就掐住脖子,扼死所有的反抗,然後把他真正想做的,撕破脸皮,一次性宣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