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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第1页)

欢愉

诊断结果出来了,确实是胃穿孔,情况比商柘希想的严重,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医生说造成的原因可能还有药物刺激,如棠在赵现海那里住的一个多月,一方面是自己不爱惜身体丶不吃饭,另一方面也是被养出了一身病,叶捐并不是每天在家,想把人照顾好也有心无力,上一次赵现海就敢给如棠用药,谁知道这一个多月又有没有用过。

商柘希後悔了,如棠之前的身材是很匀称的,现在摸他的手臂,那一把骨头有些硌人。那时候他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怎麽就不马上来找他,怎麽就敢放心把他留给赵现海,他一定疯了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如棠一直在睡,做完手术之後打点滴,又睡了十个小时才醒。他半夜醒的,一睁眼看到病房十分茫然,又一歪头看到了商柘希。他回家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也给如棠带了换洗衣物,擦了身体,所以如棠现在身上很干净清爽,如棠甚至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闻到了一丝清凉的爽身粉味。

前一天的回忆涌上心头,如棠想起发生了什麽,上门的客人,激烈的□□,□□的冲击,一想起来,他的胃又开始痛了。他看了看身上条纹的病号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去看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商柘希。

商柘希人坐在椅子上,头埋在臂弯里,脸朝着如棠的方向,一只手还抓着如棠的手。夜凉如水,他身上穿了一件羊毛衣,手仍然冰冰凉凉,如棠看了看滑下他肩膀的大衣外套,又看了看他的脸,想起他对自己做的事,恨不得让他冻着算了。

如棠凑近了,看商柘希的脸,他刮过了胡子,人也收拾过,可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看起来十分憔悴。如棠心软了软,本来他觉得上床的事那麽不真实,吻也不真实,太梦幻了,也太可怕了,可看到他,心头的梨子又落地了。如棠伸出手,小心地摸了一下商柘希的头发,他来的时候头发是梳过的,成熟男人的风格,但闭上眼熟睡,好像又变乖了。如棠又摸他的脸,也没醒。

如棠靠近了,跟他脸对着脸,手指停下,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後伸手去捞他的大衣,刚盖在他肩头,手机声响了,商柘希眉头轻皱一下,仿佛是醒了。如棠立刻松手躺回去,闭上眼,心怦怦跳,跳了一会儿又想,不对啊,他怕什麽。

商柘希确实醒了,他支起手臂看一眼如棠,没注意到如棠醒了,如棠心还在怦怦跳,商柘希移过来,起身摸一下如棠的脸,之後没别的动作,关掉铃声,穿上大衣走了出去。如棠偷睁开一只眼睛,商柘希背对他走出了门,打电话。竖下来的,窄窄的玻璃门窗里,哥哥穿大衣的身影很寥落似的。

天气很冷了,又降温了,如棠想。他这才听到窗台上有敲打的秋雨声。

那雨声听得他犯困,商柘希讲电话的声音也隐隐约约传来,令人安心。好像是回到了家里,周五的晚上,他要睡着了,抱着被子犯迷糊,商柘希走进来问他,明天周六,是去看电影,还是去逛公园,买伯格曼的票,还是买《科学怪人》,去吃铁锅炖大鹅,还是吃荷叶蒸年糕和黄焖鱼翅。如棠不清醒了,眼皮向下落,话在嘴边一咕噜就掉在了枕头上,商柘希什麽也没听清。

第二天如棠又醒来,这一次一睁眼就看到醒着的商柘希,两个人面面相觑。商柘希拿起玻璃杯和小勺,要给他喂水,如棠心里还很别扭,费力说:“不用你。”商柘希把小勺子递他嘴边,如棠别过脸说:“不想看到你。”

商柘希顿了顿,放下玻璃杯要扶他坐起来,如棠不要他碰,商柘希把他抱了起来,结果,如棠一扬手给他一巴掌,虽然没什麽力,还算是个巴掌。商柘希顿一下,没什麽所谓一样扭头,反正打得不疼。

他依旧去拿玻璃杯,如棠还要打他,这一次商柘希抓住他手腕,说:“要吵架之後再吵,算账也之後再算,你给我把身体养好。”如棠悻悻的,手上的劲还没松,商柘希就带着气,冷声说:“听到了吗?”

他还凶他,如棠终于放下手。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商柘希给如棠喂水,喂了一勺想起什麽,又站起来去拿东西,商柘希拿了餐巾回来,折一个角掖在了如棠病号服领口,像给宝宝喂食一样。

如棠低头看了看,这简直是口水巾啊,太幼稚了,他五岁时才戴这个。如棠羞愤要摘,商柘希按住他的手,勺子又往他嘴里塞,只喂了一点点,商柘希不给他喝了,如棠没喝够,抱住他的手,商柘希说:“你做了胃部手术,要禁食,水也不能喝多了,过两个小时我再喂你一次。”

(省略)但如棠还是很羞愤,弹起来,把枕头扔他身上。

人的感情太复杂了,这一会儿,如棠又是期待,又是羞愤,又是伤心,又是怨恨,他还是怨恨他……恨他当着他的面,跟别人……恨他欺辱他,要他……这场别扭还停不了,还是闹下去,如棠扔完枕头就躺下,不看他了。

商柘希没吭声,不刺激他,刚才也说了,要吵架之後再吵,算账也之後再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如棠把身体养好。

如棠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能吃点流食。这一个星期,话也没讲开,两个人就不冷不热地僵持着,商柘希说:“爸知道你住院了,要我带你回家,我给他的说辞是你住在朋友那里。他的气消了,你不用担心。”

对于商永光,如棠还是生气,一言不发。商柘希一看他的表情,心里就想,又生气了,又开始了,天天生气,像个滚烫又冒气的茶壶,碰是碰不得。就应该堵住他的嘴,兴许就没那麽气了。

他还没生气发火呢,他还气他跟赵现海姘居,气他不爱护身体,想到这里,商柘希也板起了脸,也像个滚烫的茶壶。

商柘希接如棠回了家,文姐一看到如棠,欣喜到差点落泪,千言万语凝结成一句,“你瘦了。”

又说,“你哥也瘦了。”

花园风大,商柘希带如棠上楼,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设,如棠只觉得恍如隔世,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回来了。今天雨停了,房间就开了一会儿窗通风,商柘希走过去关窗,如棠看着他,注意到了他的腿,看起来很正常,几乎看不出问题,但如棠还是从节奏感中察觉到了异常。

“你的腿怎麽了?”

“没什麽。”

只是还没完全好,没什麽,不是後遗症。而且那一晚,他抱着如棠走得太急,走过长的客厅丶长的台阶,医生叮嘱过只能走,不能跑,也不能用力,他一直沉重地抱着他,奔走,油门也踩到了底。

下了一场场秋雨,腿痛得厉害了。

如棠还要问,商柘希凝神说:“嘘。”

“爸回来了。”

如棠也听到了车声,说:“我不要见他,我恨他。”商柘希不知怎麽,有些心不在焉,好像知道有什麽事发生似的,说:“你睡觉吧,我下楼去了。”如棠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商柘希。”

自从那天之後,他再也没叫过他哥哥。

商柘希知道如棠心里有结,好像只要不叫他哥哥,就可以挥掉他们两个□□的罪恶感一样。

“怎麽了?”

“没什麽。”

商柘希就又下去了,如棠呆呆躺在床上,闭上眼睡觉。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商永光好像发了狂,摔了什麽,哐啷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如棠心一惊,下床打开门听,只听商永光说:“是不是你?”

如棠又走到楼梯口,往下看,隐约看到了两个男人在客厅对峙的身影,商柘希说:“爸爸,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车祸这种意外,也不是人想造成就造成的,跟我没有关系,你大可以去查。”

商永光没说话,空气中有种诡异的压抑,商永光的手机疯了一样响,作为争吵的背景音已经响了半分钟,商永光终于接起来,他开了免提,那声音在恐怖又寂静的客厅回荡,连楼上的如棠也听到了。

“把夫人送到手术室了,正在做引産手术,还不知道情况怎麽样,夫人大出血,流了好多血……”

商柘希静静站着,瞧着商永光。

商永光万念俱灰,鬓角的头发好像也更苍白了,这麽多年,他试了那麽多次,终于又有了一个儿子,一个他最想要的儿子,一个会按照他的心意长大的儿子,那个宝贝的名字都起好了,可儿子可能要没有了,情人也可能保不住了。商永光擡起头,阴狠地盯一眼商柘希,他想不出任何其他人会害那对母子,除了自己这个大儿子。

“我知道,你从小就那麽狠毒。你的手上早就沾了血。那不是普通的罪,你不要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

如棠坐在楼梯最上面一层,手抓着栏杆,他因为父亲的话心潮起伏,旧毛病差点又犯了,差点吐出血来。他听到商永光走了,要赶往医院,但他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因为低血糖,眼前有些发晕。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往楼梯来了,商柘希慢慢步上台阶,转过弯,走进雕花栏杆的阴影,像走进了花丛深处,他擡头看到如棠,两步上来把他抱起,如棠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仿佛不敢置信。

商柘希一路抱他回房间,放回床上,如棠用尽所有力气抓他,看进他眼睛,商柘希也凝视他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一会儿,如棠突然松开手,带着下坠的力,陷进了床上,商柘希抱着他的腰,低下头,吻了吻他的脸。

如棠说:“跟我说话。”

商柘希吻他的耳朵,吻他的嘴唇,头抵着头,缠绵地,低声说:“Theseviolentdelightshaveviolentends。”

这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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