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柘希轻声说:“睡吧。”
如棠吻一下他的额头,停了有一会儿,呵着温暖的气息。
如棠又跟他脸对着脸,说:“分给你了。一个吻兑一天好运,每天来我这里领,爱神就会保佑我们。”
他们过了一个短暂又甜蜜的秋天,两个人抽空去了一趟京都看枫叶,商柘希拿相机给他拍照,好心的路人主动给他们拍了合照,他们住在木屋町,晚上在小河边散步,早上排队吃鸡汤拉面。如棠给叶捐回了邮件,叶捐也告诉他近况,他在东京过得很好,最近跟一个拉小提琴的年轻男生约会。
还是会做噩梦,好在比之前少了。早上起来,如棠告诉他自己的梦,商柘希有时候也告诉他。
商柘希想,他会愈合如棠之前的创伤。他带着如棠去了两次紫罗兰酒吧,一开始如棠很排斥,商柘希是把他骗过去的,两个人差点吵架,商柘希出门拐个弯,把他带上了酒店的床,床头打架床尾和。
第二次好一些,商柘希一直陪着他,喝了点酒,他们去跳舞。音乐很慢,灯光很暗,好多人趁这一刻爱抚又偷吻,但他们是在认真跳舞,如棠偎在他胸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跳完了舞就会好梦。
这天北京下了初雪,商柘希下班接如棠放学,两个人吃了饭,又去了酒吧。他们坐在吧台的昏暗角落,商柘希抱住他的腰,吻了下来。如棠戴了毛茸茸的贝雷帽,搂着他的脖子,仰着下巴迫不及待被他亲吻。
上了酒,他们还没分开。
这爱情太疯狂了,前几天他们在书房做,差点被商永光发现,可他们管不了。父亲走了,他们又拥抱在一起。
人渐渐多起来,他们不再吻了,调酒师给他们调龙舌兰炸弹,掺了雪碧,所以是给如棠喝的,杯子在桌子上怦然撞击一下,水花滋滋。如棠笑着跟商柘希说话,旁边有一拨人在大声喧闹,如棠多看了一眼,人群中有个年轻男人讲电话:“你问他,他出事啦,上回捡了个打拳的,那人把他打进了医院,现在都是我自己出来玩。”
如棠没放在心上,刚要收回视线,手指僵住了——他认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如棠不再看,别过脸往商柘希身边靠,商柘希搂了他一把。可那个男人挂了电话,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如棠不自觉发抖,商柘希问:“怎麽了?”
男人一开始也没认出他,再看一眼,却是认出来了。
如棠说:“我们走吧。”
商柘希正要问,年轻男人走过来,哟了一声对如棠说:“宝贝儿,是你啊,现在出来玩了?”如棠不看他,商柘希揽住如棠,阴沉沉看男人一眼。男人看了看商柘希,又对如棠说:“别走啊,带着你男人一起玩。”
如棠不说,商柘希也猜到了。如棠揪着商柘希的黑色衬衫,催促一样揪紧了,他只想走,商柘希却放开了他。
“哥!”
商柘希没有废话,袖子也没挽,两步上前,当面给了男人一拳。男人猝不及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
人群尖叫着四散开,但看到只有两个男人在打架,又兴奋了。在同□□打架,不外乎是争风吃醋,大多数人乐意看这热闹,调酒师也不工作了,好奇望过来一眼。男人好一会儿没站起来,商柘希高高在上看着他,这才开始翻袖口,衣领扣子也解开一颗。
“你他妈——”
男人刚一站稳,商柘希又给了他一拳,下死手,打得愤怒又凌厉。男人受了这一拳,骂了一声,扔掉身上的夹克外套,扑上来反击,不甘示弱亮出了自己健硕的身材,但商柘希身材高大,胳膊上有鼓起的肌肉,也是很有荷尔蒙的,打起架来流畅又有观赏性,周围的人起哄得更激烈。
如棠担心地看着他们,不只是担心商柘希被打,而是担心——
两个人打得焦灼,男人也反击得狠辣,商柘希吃了他一拳,挂了彩,男人刚一得意,商柘希当胸一脚把男人踹开,男人一个趔趄,扑在了地板上,旁边围观的人赶紧闪避,推挤中,一片酒杯哗啦啦摔在了地上。
商柘希俯身卡住男人的脖子,往男人头上身上打了十几拳,狠得要人命,人群的起哄声还在持续,但也有人担心会不会打出事。男人一边反抗,一边摸怀里的手机,当板砖往商柘希头上拍,商柘希躲了过去,手机也飞出去。
男人趁机爬起来,抢了一只空酒瓶在手里,商柘希走向他,满地玻璃碎片踩得咯吱咯吱响,男人劈手把酒瓶砸商柘希头上,碎开的玻璃片飞溅,如棠立刻扑上去要挡,被旁边的陌生人拉住了手臂,商柘希硬生生受了这一下,没事人一样,晃都没晃一下,反给男人一拳,把人按在吧台上毒打。
商柘希完全占据了上风,而男人被打得惨叫连连,商柘希也不收手,周围人这才觉得大事不好,打电话报了警,如棠心情复杂,想叫停眼前这一切,私心又觉得男人该死,哥哥给他报了仇,直到鲜血流下了商柘希的额角,如棠这才推开旁边的人,抱住了商柘希的手,说:“别打了!”
商柘希看了看他,胸膛起伏,眼里还是那一种阴冷狠毒的神情,如棠第一次见他情绪这麽外露,伸手擦掉他太阳xue的血渍,商柘希抓住他的手放下,看了看滑落在地上的男人,皮鞋毫不客气踩在了他脸上,看一眼又冷漠踢开。
商柘希一手拿起大衣外套,一手牵住了如棠的手往外走,他们也不用等警察来,商柘希穿上外套回到车上,开手机打了两个电话。如棠拿手帕给他包扎好手上的伤,这才说:“他会死吗?”
“死了才好。”
“别说这种话。”
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摆平这样一个事件还是轻松的,只要不死人,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司机很快打车过来,上车打了声招呼,冰块也递过来。急救车在车窗外错身而过,如棠要把冰块放在商柘希头上,商柘希只把冰块拿在手里,这时手机亮了,有人发来微信消息,如棠帮他打开,却是阮秋季发来的。
“打架还要亲自打?”
商柘希没心情回,如棠知道他们在商业上有一些深度合作,尤其阮秋季有政界背景,今晚的事走他的关系好处理一点,让他帮忙打声招呼,不必惊动他们这边了。如棠替商柘希打字:“对,麻烦你了。”
这话太不客气,又太客气,阮秋季那边倒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