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力工去城里扛沙包,一天十文钱,我家出个人做晌午饭,只收五文,看最後几个孩子,再定怎麽收费。”
赵菊芳毫不犹豫地应下了,他家人是真多,原本自家也要做饭,几个孩子是多些事,但不算什麽。
最後除了本村的,有十个孩子要在这边吃饭。
赵菊芳有些懵,她有些不会算钱了。
“一个月总共需要一百五十文,每个孩子十五文,管一个月帮忙做饭,但是米和菜要自己送来。”
宋赴雪把两边凑到一处,商量着来。
学子这边没什麽意见,在家吃饭,也是糙米丶地里结的菜。
拎袋子过来,都吃不完。
说好之後,宋赴雪松了口气。
他家人很少,文兰忙着一家子已经很累了,不能再给她添负担。
这样一来,任务也甩出去了,而且解决的很顺利。
很完美。
几个学子的家长也高兴,这样不用每个月奔忙了。能把孩子送来读书,都是家里有点馀钱的,这麽一点小钱,还是舍得出的。
宋眠吃着茄子焖豆角,听文兰说,菜地里最後一茬豆角秧也枯了,又到青黄不接没菜吃的时候了。
“那发点绿豆芽吃。”她记得小学有这样的实践课,具体记不清了,就记得几天就长的郁郁葱葱。
但文兰不会。
她满脸迷茫,在宋家获罪前,她从未接触过这些。
“黄豆芽也行。”她家粮仓里有那麽多黄豆,应该是一样的。
“曾祖母,怎麽发豆芽?”宋眠知道,但她只能先求助家中的老人。
高秀一早就等着他们问,一听见问,连忙道:“这个简单,在箩筐上铺一层麻布,把黄豆倒在上面,撒一层水,用湿麻布盖着,看上面有点干,就再淋点水,保持湿润,这天气适宜,应该三天就能吃了。”
文兰默默记下。
在没有新鲜菜的时候,豆芽就很重要了。
几人正在聊天,就听见有锣鼓响,紧接着是宋志文那老迈的声音响起:“乡亲们,都来大磨盘这里开会。”
“乡亲们,大磨盘开会!”
宋眠有些疑惑,就见宋赴雪叹气:“要加收赋税了。”
她瞬间就懂了。
果然,宋志文在磨盘边上蹲着,也是愁眉不展,他家作为里正家,是要富裕些,但也没到能交这麽重税的地步。
“每亩地要交五升?”村民果然议论纷纷。
如果在平常年,那勒紧裤腰带,也不是不能过,但如今是灾年,收成那麽差,交五升上去,剩下那一点,都不够吃。
“哎。”叹气声不绝于耳。
宋眠也想叹气了,那可是五升!够她换不少白米吃了。
这真是要百姓的命了。
但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大家还是骂骂咧咧地把赋税给交了,谁也不敢说什麽。
赵菊芳跟着他们往回走,小声提点:“要多放一升,收粮的漏斗要大一点,要是差得远,把你粮袋子踹翻了,你还得自己收起来,重新送一份干净的过去。”
宋赴雪:……
小民的生存之道,如果不是有人提点,他们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