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哥。”小孩软糯糯道谢。
宋眠心中一暖。
还没宋小池大呢,看着小小一团,又黑又瘦。
“不客气哦。”她把手里的酥饼都递给他吃了。
和小猴子再见後,她就接着往前走,胸口碎大石丶吞剑丶吐火等,都有一群人围着在叫好。
宋眠正在看杂耍。
一家七口人,从老人到小孩,都各有功夫在身,看得衆人惊叹连连。
“哇,好厉害。”
她赞叹。
“是吗?我也觉得很厉害。”她一回身,就见是周铮,他正静静地看着她,在人群中,他容色出衆,锦衣蹀躞,瞧着就极有气度。
宋眠微微一笑:“周公子,别来无恙。”
他看着不怎麽好,身上隐隐有血腥气,面色也有些发白。
周铮眸光沉静地盯着她。
她是京中有名的贵女,性子温柔娴静,饱读诗书,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出挑。
如今穿着棉制直裰,浑身素净,没有星点金玉装饰。
瞧着就让人心里不痛快,她应当打马游街,在最上等的酒楼俯视芸芸衆生。
周铮递过来一个背包。
宋眠不肯接。
“一些书籍。”周铮解释。
宋眠眯了眯眼睛,有些无奈:“两家闹成这样,不要再接触,对你好我也好,再者,若被你爹娘知道,许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到时候对宋家下手,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原先不想得罪你,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两人的处境,已经到了末路。
看见周铮,就能想起宋家枉死的那许多人。
“你知道吗?我爹说,他出狱後,收敛家中亲人的尸骨,在一小店买了太多薄棺,人家以为他是倒卖棺材的,说他再多买几个,可以让利。”
宋眠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冷声道:“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大伯曾抱着你哄睡,曾教你读书,小叔曾带你摸鱼捉虾,逗你开心。”
她话音未落,就见周铮满脸羞愧,张口欲言,却又合上了。
“若你真惦念往日的情分,烦请往後不要再出现在宋家人面前了。”宋眠神色淡淡,把背包又递回去:“我们如今的日子很好,却也薄弱,经不起丝毫的风吹雨打。”
周铮薄唇紧抿,眸中带着晦暗的火光,他哑然道:“我知道了,往後不会了。”
他骨节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动,到底没接那背包,低声道:“你拿回去吧,我要去参军了。”
宋眠这才有些意外。
“去吧。”再多的话,她也不想说了。
周铮临走前,回眸看她,好像在看以往那些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他并没有怎麽和眠眠接触,但和宋家人接触良多。
宋准虽然严厉,面对他时,却也和颜悦色,他讲起课来,引经据典,妙趣横生,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那我走了。”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摆手。
宋眠头也没回,把背包递给俊生拎着,溜溜达达地往前走。
“啧,人心难测。”
她不禁感叹。
政斗就是如此残酷,没有丝毫情理可言,就算是恩师,在需要的时候,甚至也能磨刀霍霍。
陆晋书见此,眸色深了深,认真道:“不要为别人毁了自己的好心情,不如买个麦芽糖吃?”
说着他主动掏钱买麦芽糖。
用两根小竹签搅上一团,就可以吃了。糖类特有的香甜,让人在饱腹状态下,依旧能再吃上一块麦芽糖。
“庙会真有意思。”
宋眠笑着道。
陆晋书抿唇一笑:“街上大集也这麽热闹,只是你要卖馅饼,不曾去逛罢了。”
以前没舍得这样花钱。
宋眠摸了摸後脑勺,当然不舍得啊,再说外面的哪有自家的干净。
时代性愚昧是没有法子的事。
比如多喝热水,在现代被叮嘱烦了的一句话,古代很少有人能喝到,也就生病了,在这古代,对着水桶舀一瓢就喝了,谁还费功夫去烧水喝。
柴火丶煤炭都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