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去?”
言似卿跨过门槛,走到蒋晦跟前。
她的表情有些苦闷,似乎生气,又似乎不是。
蹲下去,揽了他的脖子。
不说话。
蒋晦避开一手的血腥,单手揽住她的腰背。
呼吸颤抖在她脖颈上。
他也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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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帝站在屋内,隐在昏暗中,冷眼看着,但负背的双手微微揪紧,有些走神。
也不知在想什麽。
等两夫妻都离开了,他才对魏听钟说:“他们很般配,是吗?”
魏听钟愣了下,说:“是,非常般配。”
“朕倒像是昏君了。”
魏听钟:“陛下是为帝国考虑。”
珩帝嗤笑,“朕为难前朝国後,如何逼迫她,不耻如斯,你是亲眼见证的,装什麽蒜?”
魏听钟无言。
“可惜,她不愿意生朕的孩子。”
“那麽骄傲。”
“朕比那病秧子弱在哪?年纪大?”
魏听钟:“。。。。。。”
确实,年纪是大的。
但这话也不能说。
珩帝自己提出这事,就是心知肚明,可能当时谢後也当面嫌弃过。
他对此耿耿于怀。
那位素来也是不吃亏的主,身份也本来高高在上,从民间入谢家,再入皇族,再登顶帝後之尊,甚至最後还把持朝政,受包括珩帝在内的百官跪拜,怎麽可能对珩帝屈躬卑膝。
即便败了,一死而已。
若非被拿捏要害,暴露了青凰殿下的存在,也不会被逼茍且。
但口头上对珩帝并不敬重。
当年随便几句埋汰珩帝都足够让天下人胆寒。
——年纪大,没邺帝英俊,粗鲁,没邺帝博学文雅,迂腐,古板,手段下作。。。。。。
指哪打哪,句句要害。
魏听钟亲耳听过最让珩帝暴怒的话。
谢後当时说:“我从不招惹别人碰过的男人。”
“不干净。”
始终,她有清醒的女子主权立场,从不附庸男人,不管是选邺帝,还是别的,她都只选独属于她的。
她想要的。
她也只认为她选择的男人必须完全属于她。
这在当时绝对离经叛道。
哪怕珩帝当时已是天下之主,是赢家,她也看不上。
可她败了,青凰也已暴露,即将被追杀。
珩帝也不是邺帝那样的文雅之人,他野心勃勃,登基後傲视一切,只要是他想要的。
不管是女人,玉玺,还是天下,乃至要她屈服,要她孕育承载谢蒋两个顶级大族尊贵血脉的孩子。
这些,他都要。
所有人的生死前途都在他一念之间。
那是一位新帝当时最磅礴张狂的野心妄为。
是从臣下走到至尊之位的最放纵姿态。
也是帝王位最腐蚀人心的可怕之处。
魏听钟暗想言似卿跟蒋晦他们现在看到的帝王都算是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