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女儿带到长安了!?
谢眷思安静很久,最後舒展一口气。
能把女儿带来,说明在言似卿看来——长安对她已经没有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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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宴王走进屋内,宫人跟太医纷纷退下,只有刚进宫的魏听钟还在边上。
“魏大人不放心吗?”
魏听钟躬身行礼,“不敢,只是有事要跟陛下禀报。”
宴王坐在边上,端起药汤,用勺子拨动着,斜瞥榻上闭目安静的老者。
“我的儿子跟儿媳妇回来了。”
“父王,你开心吗?”
珩帝睁开眼,浑浊虚弱,但还能传递出冰冷的眼神。
“那你开心吗?”
宴王:“我自然开心,毕竟我不如父王有福气,儿女无数,应有尽有,我就这麽一个孩子。”
珩帝:“再多儿子,现在也没几个了。”
宴王:“父王好好养病,好了後,还是会有新的儿子的,我也很高兴有更多的弟弟。”
“您知道,从小我就被您教养要当好一个大哥。”
“您对我也是很满意的,不是吗?”
药汤本来是热的,太医刚端来,被雍容儒将之风的大亲王耐心搅动着,渐渐变凉。
珩帝灰败的脸上面无表情:“她毕竟知道你母後出于嫉妒灭了言氏一族,她那般能耐,能忍这血海深仇?我承认,她是世上少有的女子,但凡没这仇怨,没有报复我蒋氏一族的可能,我何尝不乐意她跟赤麟成就佳偶。”
“她也能当好一国之母。”
“怕就怕她放不下仇恨。”
“你的儿子也玩不过她。”
边上的魏听钟低眸,不言语,而珩帝动了动手指头,擡手示意。
魏听钟这才准备出去。
但他还没走出去。
听到宴王平静两句。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为何就没勇气承认当年灭掉言氏的是您呢?若非我最终还是赶到了,他们母女也得惨死。”
魏听钟步履一顿,继续往外走。
珩帝:“有区别吗?在她眼里都是赤麟的至亲,我们都是一家的。”
“难道,我们不是都姓蒋。”
“但也可能不对,毕竟她已经跟你结盟,就此切割开跟我的仇恨也不一定。”
“就是如此才更要戒备,她肯如此让步,就是另有图谋。。。。”
他冷笑,有种不顾一切毫无温度的凉薄,也还在盘算。
宴王垂眸,看着棕黑的药汁,语气比之前更从容。
“夫妻之间本就不是非要真爱一生的,饶是您跟母後年少夫妻,明知鸿门宴,与你一同赴死局,与您一起跪拜忍荣辱,自带母族投靠,彼此相携成就大业,当年最危急的时候,其他封疆之主私下结盟,在我们外出逐鹿时,举兵偷袭老宅,兵临城下,母亲把其他弟弟妹妹都紧急送出城池,自己却留下守着封地根基,跟守城将领共存亡。”
“您後来也曾感动落泪,当着我这个儿子的面说永不相负。”
“即便如此,你们不也背心离恨了吗?”
珩帝:“她想不开吧,为了玉玺而已,你若是到我这个位置,也。。。”
宴王:“我说的是——您给她赐毒酒,赐死。”
珩帝安静。
魏听钟止步,不动,回身看向两父子。
元後,不是自然病死?
竟。。。。。。
但他很快走了两步,把门关上了,他守着门窗。
整个殿内安静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