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太子夫妻常住皇宫,形同天子,朝野上下都习惯了。
而在三年中的巡察理事,改善经济,经贸诸国造富天下後,朝野上下对于言似卿介入商贸也并不排斥。
国家有税,富国富民,挑不出错来。
登基之事,如行云流水,顺理成章。
冬日雪,白似棉。
官员登上书殿准备面圣,但帝王在外面带着两个孩子玩耍,倒是皇後在屋内。
魏听钟拿着外面探子送来的密信,正好看到书房内,那些阁部老臣对着正在自相博弈棋局的言似卿行礼。
屋内焚香。
屋外鹅雪。
强悍英武的帝王与大公主与小太子的玩闹声音尤在耳边。
屋内老臣们的恭敬畏惧也在眼前。
魏听钟忽然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像真正的鹅毛一样撩扫过心脏。
但他还是等了一会,等到这些臣子离开後,他才进去,送上密信。
“是这些年朝廷侦察前朝馀党的结果,没什麽收获。”
言似卿对此不置可否,让他把密信跟那些臣子呈递的奏章一起叠放。
“陛下晚点会看,再处理,不着急吧?”
魏听钟静默些许,回:“不着急,小事而已。”
小事。。。。而已?
言似卿手指拈了一颗白棋,落子,“魏大人在五年前看我女儿的眼神很奇怪,但又没动那个探子,是在摇摆不定吗?”
魏听钟擡头,眼里翻江倒海,但面上不显。
其实那天也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一天。
就是宴王登基之日,言似卿那边肯定要参加,他也是在那一刻惊鸿一瞥,瞥见所谓的言似卿独女——发现她与那晚画卷上的女童并不相同。
在那一刻,他内心就如现在一样翻江倒海。
但他什麽也没做,或者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他知道那个探子一定是言似卿的人。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
“你为何不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呢?”
言似卿好奇问,她是真的好奇,因为这些年她也在观察这人。
一如当年这人在观察她。
魏听钟:“那殿下为何不杀我呢?”
言似卿:“那大概你我的理由一样。”
对彼此没有恶意。
都愿意让一步。
魏听钟低头,“那玉玺。。。。。”
言似卿换了黑子下,慢悠悠反问:“你觉得玉玺是曾经的王朝权力正统,还是民心?”
魏听钟:“都是。”
言似卿:“我觉得什麽也不是。”
魏听钟惊讶,但也没法询问或者反驳,因为言似卿不再有解释的意思。
有些真相,注定掩埋。
而外面玩闹的蒋晦已经带着两个小孩进来了。
棋局暂停。
直到登基那一日。
帝後相携站在顶端,笑看下面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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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重新点香。
言似卿把一份古朴的名单放进火炉里,看着它渐渐燃烧,吞没上面一个个前朝老臣的名字。
玉玺?
当年谢後一党的投名状,才是真的玉玺。
她看着这一切发生,毁灭,如渐渐不再梦到的火焰。
上面的笔迹,只属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