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很少见,可能也是沙场少年将军磨砺出的担当。
言似卿垂下眼。
等事态平复些许,蒋晦回头,发现言似卿正在跟简无良说话,轻声细语,含笑温柔,似还在夸赞他。
笑死了,大理寺有什麽好夸的?
给鸡喂酒?
他们差点害死她!!!
她还笑得那麽风华容色。。。。。迷得这群人两眼昏花。
蒋晦握紧长剑,忽然意识到——她只会对他苛刻,挑着他的错,让他愧疚,悔恨,自划界限,从此沾不得她三分。
但别人可以。
她不计较旁人的心思,僭越的算计,宽厚大度得吓人,堪比菩萨。
最後,她问了简无良的伤势,後走了。
没看他一眼。
蒋晦顿了下,又看向此前暗箭射来的地方,眼底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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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了,两边都留人看顾尸体,整理现场,收集剩馀虫尸,也都派人去了後山竹林调查那暗人的踪影。
言似卿是在辰时初见到蒋晦的。
这人悄然来,门窗紧闭。
一是自信他的能耐,二是以如今一些人的心机,他们再怎麽避嫌,只要被得知相处,就会有流言蜚语。
还不如不让人知道。
只要言似卿她。。。。。
言似卿看向他,蒋晦也在打量她,确定她无碍後,说:“你知道我要来?”
言似卿:“不太知道。”
她肯定知道,但从不揭破那一层,当不存在过。
蒋晦撇了撇唇角,“只是来看看是否有歹人暗藏图凶,不叨扰了,言姑娘若是疲累,可休憩,大理寺那边差人打个招呼,别的不用管。”
他确实看到了她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一些,显然昨晚一夜没睡。
他欲走。
言似卿喊住了他,“殿下。”
蒋晦疑惑,却见这人从桌案上拿出了膏药帖子,那边还有剩馀的一些草药。
“王府可能也有好的药物,但对金磷虫的蚀毒可能没有应对,这是民女另配的,可解一些毒素,不至于毒性残留过久,影响身体。”
蒋晦盯着她,自己擡手,撩开袖子下面,露出了一块红斑。
他确实受伤了,後来也临时吃药处置过,但确实仍旧感觉到热蚀瘙痒之痛。
“已差人回府里跟太医院问药。”
“但,你怎麽知道我被一只虫子咬过?”
虽然当时立即除掉了,还是被碰到了皮肤。
若钦他们如临大敌,但被他吩咐过不要外传。
她。。。。昨晚瞧见了?
还是关心自己?
言似卿还在整理膏贴,闻言微不可察瞧他一眼,“简大人提过,他也受伤了,这不是小事。”
蒋晦心理隐晦的欢喜跟波澜被强行摁平了,忍着了,只缓缓问:“哦,所以你一回来,熬夜没睡,就是为了做这药给大理寺那些人,顺便也给本殿下嘛?”
言似卿默了下,没有否认,只说:“我非忘恩负义的人,而且殿下若是出事,于我也非常不好。”
“应当的。”
她有理有据,没有半点瑕疵。
蒋晦咬了下唇,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不依不饶,口舌上欺压她,只缄默一会,道:“多谢,本殿下救你也是为了父王跟王府考虑,何况案子关乎社稷民生,反而是我们连累你了,言姑娘不必有负担,但这药受领了。。。。”
他正要出去。
外面传来简无良的动静。
这人有病,一大早又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