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那边,灯盏光转了方向——有人来了。
眯起眼,他放下谱子。
推开小窗。。。。。突然!
对面屋檐下的过道跟去後山的小路都出现了人影。
“要去哪?乐师阁下。”
“你,是叫詹天理,是吗?”
魏听钟得到飞鸽传讯後,立即锁定了一个人。
就是眼前人。
刚翻窗下来,在火把光晕中显得木讷普通甚至平平无奇的乐师先生抿抿唇,後笑了下。“没想到啊。”
“那位可真厉害,才多久,这就把我找出来了。”
————
归程前,言似卿说了要回家吃饭,无人有异议。
她这些时日连番理事,把一个个泼天的灾祸给解了,已是辛劳,但牛马都得入圈呢,没得这麽鞭笞的。
加上她现在的主官,也没人能管她。
于是准备回程。
他们这边等待,一边讨论凶手身份。
芍云也过来了,她通晓所有樊香楼之人的身份,光是她口述就能把这些人的性命信息说个八九不离十。
过了会,言似卿想到了什麽,“从这里到樊香楼往来要两个时辰吧。”
突然这麽说?
嗯?
周厉反应过来,马上回头问了芍云。
芍云本来就有意贡献价值,好给自己添点底牌,也知道小云在马车上三言两语,肯定是言似卿要让自己发挥点作用。
那没什麽问题的。
她本是机敏之人,胆大心细,所以才被选中,如今用在言似卿这边,也是一个道理。
她眨眨眼,“记得大人最早问过我们这些下贱之人的上工时间,其实就是很忙的,并无休息时间,而且我们是奴籍,吃喝都在楼内,在外也没有家庭门户,没有去处,出入也都要登记,除了夜里睡觉,平常休息时间能有半个时辰就不错了,而入夜後,楼内也最是热闹,还得轮班上工,轮不上的,也不能外出,但凡外出,都得有理由,比如生病,比如别的,都是很紧要且逼不得已的事,也都有登记的。”
“但据我所知,除非是我这样有点价值的花魁,可以挣大钱,别的,那些下等工人,前房是从来不通过的。”
言似卿挑眉,直接对周厉说:“快马通知简无良去查乐师吧。”
“只有这一类的,出入才自由一些,地位也高一些。”
“而且,如果是外聘的乐师,可能在温泉别庄也有差事,毕竟都是长安区域地界的乐者,班子若是有名一些,会被请去表演。”
“刚好对上了。”
“但那边乐师应该有不少位,筛在樊香楼服务过的,如果是一个班子都去过的,那就再筛其家孤苦无依丶可能家里祖上有仵作或者屠夫技艺丶或者医理,并且此人在班子里地位还较高,能在温泉别庄分配到单独的小房间,方便其出入办事。”
“如果实在还是难以锁定,也可以留意下此人可能还有些文笔,可能读书不错。”
啊!
对啊!
乐师。。。。。!
周厉准备动身,但也问:“别的我理解,为何看得出读书,且学问不错?他只是乐师,那笔迹虽看得出是故意写得,不让人认出真正的笔迹,但有别的破绽吗?”
言似卿:“笔力跟研墨的经验。”
“那是人皮写字,人皮不比纸渗墨,它是油脂光滑的,那笔迹看着儿戏,但墨汁浓度正好。”
“可见此人有此经验。”
“这样的人,应该不难筛出,你先放信鸽传讯,让魏大人仔细盘查,再出点动静,引其主动跳出,那时候,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毕竟筛选推理也只是推理,没有实证。”
“我也怕找错人。”
“如是他主动点,就锁定了,往死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