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後跟邺帝自然比珩帝小了一轮,在当年差点算两代人了,而且珩帝早成家,十八时都有长子宴王了。
但这帝後却是晚婚,有唯一的孩子时,都不小了。
那时谢後已三十多,外人也根本没想过她会有一个孩子。
若有,早该有了。
“她大概没想到她的心腹,她的闺蜜。。。。早就将这个机密暴露给朕知晓。”
“但不知那孩子是男是女,谢後为人缜密,生完孩子,不论性别,直接送走。”
“後来,连那细作都没见过那孩子。”
珩帝微微一笑:“但是,朕见过他们的孩子。”
言似卿错愕。
“在朕第一次受王令归长安观礼时,特地悄然去看了那个孩子。”
“因为她再缜密,也总有想念那孩子的时候,也很在意对孩子的教养,不可能完全撇开,他们夫妻外出游玩,那孩子就被悄然带出,随着一起。”
“那一次,朕拿到了消息,部署周全,连替身都用上了,自己却悄悄赶到关中温泉山,隔着一些距离,窥见了。”
小孩子在年幼时的打扮是分不清男女的。
他只见到那小孩子的大概样貌——其实他知道潭信宗跟医女都没撒谎,因为大部分小孩四岁以下的样貌跟成年後的大人本来就难以辨认。
他们真笃定认出了,他反而怀疑。
因为他自己就辨认不出,怎可能信他们的笃定辨认。
“那小孩——眼睛像邺帝,也像你。”
“关中温泉山,青凰院。”
“那青凰院就是他们命名的。”
“若是当年,朕还得对你下跪行礼。”
“是你吗?”
“青凰太子殿下。”
不论男女,帝後唯一的孩子,确实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他之前说得:像哪个父亲。
其实是在这等着。
言似卿,你是言似卿吗?是像你後来的父亲言阕,还是像你真正的父亲邺帝?
——————
就是因为亲眼见过,记忆深刻,才始终怀疑。
一再试探。
而来自帝王近乎顽固的猜疑,根本不需要多加验证,只要他怀疑,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她根本躲不开。
也没法自证——她的聪明才智是针对发现真相,永远不能打消人心私利,何况是帝王心私利。
不杀,依旧是因为有顾忌,也有索求。
言似卿皱眉,无言,似乎在思索脱身之法,又愁苦帝王的恶意。
珩帝也不着急,耐心等着她在牢笼中挣扎自救。
直到。。。。。
言似卿:“陛下是为何查到潭叔的?”
“赶上世子殿下跟宴王的庇护,其实并非是好时机,可见当年并未查到分毫痕迹,不然以前早早动手,绝没有现在的顾忌,也不伤您的天家亲情。”
“本来查不到的事,突然上赶着一并查到了,证据一茬一茬摆在跟前,供给您不断审查我。”
“这既不符我的利益,也不契合您的时机,以您的心术,自然能猜到有第三方等着得利。”
珩帝神色波澜不惊。
言似卿:“您知道有人在推动这一切,在查我的时候,其实也在查幕後之人,双管齐下,但我这边,其实您能确定我大概率是言阕之女,至于帝後的孩子,您连男女都无法确定,所以,与其说您在怀疑我,不如说您更怀疑另一个人。”
“甚至掌握了更多的线索跟破绽,等着其暴露。”
“只是,您也不愿意留下隐患。”
不管她是不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是。
珩帝就没必要留下隐患。
珩帝眼皮上撩,“怕我在这杀你?”
“还是等着赤麟来救你?”
言似卿:“一旦您动手,宴王府万一有所反抗,对方就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