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她说。
女仆笑着问:“大人来过?”
言似卿:“是来过,小时候吧。”
她也是有出身的,不少人知道言阕走南闯北,奉旨游历巡视当地医署,本家又常年在长安,那位言夫人更是年少出名。。。。。夫妻俩带着孩子来过关中城实在不奇怪。
但言似卿没有进池子,用了浴桶,打理完毕後,拖着倦意,出来就看到药汤,也看到了果盘。
果盘里面什麽果干都有,但橙色明丽的最为显眼,气味也最为强烈。
她怔了下,下人已经不在了,只有小云在用药物试毒。
对,她谁也不信,凡是入口的都会检查一遍。
“无毒,可以用了。”
言似卿喝着药,看着那些果干片刻,问:“谢姑娘安排的?”
“咦,应当是吧,我刚刚偷吃了两片,还挺好吃的,搞不好是跟帝王家的贡品一个层次的哦。”
小云跟言似卿熟悉起来,借着试毒贪嘴。
言似卿觉得好笑,但多看了那果干两眼,不太在意,却随口问。
“受伤了吗?”
小云:“谁?”
言似卿不说话。
小云:“哦哦,殿下那啊。。。。。好像伤口开裂了。”
“也没啥,习惯了。”
“我们习武的哪有不受伤的,您千万不要在意。”
言似卿垂眸,放下药碗,良久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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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切喧嚣得以平静。
只有雨声滴滴答答的。
言似卿侧卧着,被子掖在手臂下面,她这般清美长相的人,含笑时显温妩,静默时又显得倔强。
棱角时刻变换,但接触久了,又觉得她的个人特质跃然纸上,像墨汁一样在别人的人生白纸之上肆意渲染,怎麽也洗不干净。
这样的人。。。。。她自己的人生阅历中,到底肯留下谁的墨汁呢?
人影靠近。
俯身,半跪在她榻前。
药味浅浅淡淡。
她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白日不敢对视的眼。
安静中,她没有退避,只是静静看着他。
半响。
蒋晦才说:“不跳起来打我,或者开口骂我登徒子吗?姐姐。”
言似卿到底是稳得住的,只平静道:“你放肆也不是一两次了,真闹出去,我不愿,你也不乐意。”
蒋晦:“我是不乐意。”
“我想。。。。。”
言似卿:“想什麽?”
她问得直接明朗,反倒显得这种暧昧尤其不值得她上心。
蒋晦:“。。。。。。”
他就跪在榻前,眼巴巴看着睡衣着寝的她,如此距离,孤男寡女。
再轻声细谈,也是背德又不堪,哪有白日那般光伟明朗的将军气概。
但他们这样不可说也不是一两次了。
蒋晦:“我来,不是想趁着你让小云把药给我,就趁机来轻薄你,是因为在那些人眼皮底下,实在不好公开跟你接触,但我要去边疆了,我需要确定一些事,确定你的打算,确定你无碍,我才好放心去。”
他也很直接。
他确实要去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