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翻看。
另一个图案,是一团不断蠕动、没有固定形态的阴影,阴影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眼睛在开合。
【千目蠕影】:“无形无质,常栖于古老阴影或心灵漏洞。”
“曾覆灭‘心灯族’,此族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反成蠕影食粮与扩散媒介。”
“一夜之间,举族上下,无论修为高低,皆被自身心魔与阴影吞噬,互相癫狂杀戮而死,死状凄惨,魂魄皆无存。”
“其惧强光与至纯念力,然其滋生极快,防不胜防。评级:高危蔓延级。”
还有一个图案,更像是一个扭曲的符号,代表着某种概念性的存在。
【丧钟敲响者】:“无人知其形态,闻其声者必遭厄运。”
“经载:‘流金文明’因其钟声响起,文明核心‘永恒黄金火’莫名熄滅,所有族人体内能量循环逆转,在极尽辉煌灿烂中自燃殆尽,化作尘埃。”
“其力似涉及因果与规则层面。评级:概念灾厄级。”
一桩桩,一件件,光怪陆离,却又透着令人骨髓发冷的真实与恐怖。
这些山海异种,它们似乎完全不理睬常理规则,有的以文明为食,有的以情绪为巢。
有的,
甚至像是一种移动的天灾,一种活着的规则灾难。
它们数量或许远不如那些璀璨文明,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悬在所有古山海生灵头顶的利剑。
“怪不得人们提到异种时,语气都变了。”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不定,既有对未知危险的警惕,更有一种被强烈勾起的好奇与……跃跃欲试?
“啧,花冠行者……不知道我的虫群跟它碰一碰,是谁把谁变成花?还是我的蟲群把它给啃了?”
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疯狂,但又抑制不住地去想。
“还有这丧钟敲响者,听起来很唬人,专门搞高科技文明?”
“不知道我这炼墟熔炉,算不算高科技?”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丝混合着紧张和兴奋的古怪笑容。
研究了许久。
楚浩才将山海图卷起。
它不仅仅是一张指路图,更是一份无比珍贵的“生存指南”和“百科全书”,让他对山海这个庞然大物,有了初步却深刻的认知。
“天衡教派……”
楚浩掂量着那枚天秤令牌,目光仿佛穿透了山窟,望向了无限遥远的未知之地。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
他感觉,自己体内那沉寂已久的搞事……哦不,是冒险之血,又开始隐隐沸腾了。
…………
遮天古道。
这条本为葬天古域生灵,寻求一线生机之路,如今已彻底化作了血腥的炼狱坟场。
苍茫古老的石道上,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浸透了斑驳的石板,将原本灰暗的色调染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
破碎的战甲、断裂的兵器、以及那些死不瞑目的惊恐面孔,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生存之战的残酷。
“轰!”
又一波形态狰狞、散发着暴虐气息的古道异兽从虚空裂隙中涌出,嘶吼着扑向艰难前行的人群。
这些来自古山海的异兽,皮糙肉厚,力量诡异,往往需要数名乃至十数名葬天古域的修士才能勉强抵挡,伤亡惨重。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那些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战场,进行着“狩猎”的身影——巡狩使!
他们人数似乎并不算极多,但每一个都强大得令人窒息。
举手投足间,纯净而磅礴的“无垢源力”挥洒,化作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或是净化万法的圣洁光雨,或是扭曲空间的诡异力场,或是直接剥夺生机灵魂的诅咒符文……。
葬天古域的修士们拼尽全力,各种压箱底尽出,轰击在巡狩使的护体光晕上……却往往连涟漪都难以激起多少,反而被对方随手一击打得骨断筋折,神形俱灭。
“为什么?!他们的力量本质,似乎并不比我们强太多,为何我们的攻击如同挠痒?!”
一个长者浴血咆哮,眼睁睁看着自家传承诡器被一名巡狩使徒手捏碎,氏族子弟如稻草般被收割,内心崩溃。
这种无力感,弥漫在每一个葬天古域修士的心头。
就在绝望蔓延之际,一个消息却如野火般在残存者中小范围传递开来,源头直指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家伙——楚浩!
“是位阶!”
“这些龟孙子来自更高层次的山海,他们的力量天生就对我们有压制!”
“就像水能灭火,但火再大也难煮干大海,本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