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诚没再逼她:“吃饭了没?”
钟毓灵:“吃了。”
不信。
周叙诚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把盖子打开,把勺子递给她:“给你点了粥,多少喝一点儿。”
“……”
本着不能浪费和不能空腹的想法,钟毓灵忍着恶心,慢慢吃起来。
她吃相挺好,细嚼慢咽,赏心悦目。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肤白脸小,杏眸低眉,黑发低马尾,细致白净,温温吞吞,性格还有点犟,和他想象中的相差无几。
初认识她时,他还以为她是个呆子,大概工作几年,聪明不少。
周叙诚抬手覆在她额头上,男人手掌温和,带有一点强迫性质,她顿了一下。他察觉到了,淡定自若,没松开手。
烧像是退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找护士测了一下,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按医嘱吃药不要着凉就好。
周叙诚算是放心。
他开始有空说起别的。
男人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微俯,胳膊肘搭在长腿上,侧过脸看她:“你在尚策上班?以前没见过你。”
“巧合。”钟毓灵怕他多想,精神头回来一点,说话气也足了一点:“我没负责过你们公司的业务。”
他们的认识确实是巧合,五年前他还没跟尚策合作。
周叙诚排除多余想法:“你没跟我说过你是尚策的人。”
钟毓灵反驳:“你也没跟我说过你在致行上班,我也不是事事都要告诉你的,你是我什么人呢?”
他问一句她答三句。
确实。严格说来,他确实算不上她什么人,最多占一个刚见面的笔友名头。
但是……
“行,这茬不提。”周叙诚大发慈悲地放过她,眉峰半挑,提起另一茬,“处理问题就处理问题,你为什么一直躲我?”
钟毓灵想到那天的翻云覆雨,耳朵可耻地红了,他很细心地注意到了。
但她比他想得更快调整自己,也更能掩饰自己。
钟毓灵歪头看他,小脸因生病而苍白,看上去小意温柔,但说的话隐隐富有攻击性,典型的回避不了就进攻:“你经常处理这种问题吗?我可能没你这么熟练,需要做点心理建设。”
周叙诚:“……”
污蔑他?
“我只跟你一个人处理过这种问题。”周叙诚纠正,“一个多月,你的心理建设做完了吗?我不找你,你是不是要在心里做一辈子建设?”
钟毓灵:“……”
沉默一阵后。
周叙诚:“以后还回不回我消息?”
钟毓灵不再掰扯:“……回。”
周叙诚不傻,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态度也缓和下来:“行。”
钟毓灵不想再提起那晚,但好在周叙诚还算善解人意。
她的吊瓶快打完,他把护士叫过来给她拔针,拿上开好的药:“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钟毓灵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婉拒:“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他一本正经:“你还没完全好,我怕你危险驾驶。”
他得知道她人在哪儿,不然哪天她又给自己玩消失。
钟毓灵累得很,开车又想吐,也不再推辞。
外面是漆黑一片的夜,十点的晚风褪去八月的燥热,捎来丝丝凉意。
周叙诚送她到楼下,叮嘱她怎么吃药,很有分寸地自己回了家。
钟毓灵回到出租屋,从窗外往下看,只能看见一个黑点慢慢远离她的视线。
她终于能完全放松身心,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软成一团泥。
隔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