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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第3页）

察觉有人来，眼中似乎没有太惊讶，跪地拜之前，任北袭用剑扶起了她。

这个老妇人好似是聋哑人。

桂窈静静地跟着任北袭在小院里逛，这金佛面前的桌台虽然都很老旧，但上面还供奉着香烛与果实，看上去是方才换新了的，规格并不小。

任北袭微微弯腰。

只见他的剑鞘拨开了桌上垂落的黄色布料，那桌底，竟是摆着两只漂亮精致的盒子。

桂窈捡起来，指腹轻轻擦干上面的一点灰尘。

两盒红枣，确是了。

那盒子打开便又见一句同样字迹留下的诗词。

犹怜草木青。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桂窈很喜欢这首诗。

在上辈子。

在她年少时。

桂窈虽是孤儿，却也曾以为生存很简单，除开每个寒暑假回福利院帮工，学习就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每次她读书时，和她挨着床的小姑娘只是抱着脏脏的流浪猫在怀里。

“姐姐，我们和它有什麽区别呢。”

桂窈只是停下笔：“你喜欢它吗？”

小姑娘点点头。

于是在她上大学之前，短暂地带着福利院中年幼的孩子们选择了另一条路。

不要做被丢弃的，被丢下，便不要再奢求被捡走。

要做自我的，为自己活，为能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活。

那个没有空调的燥热夏日里，有只叫小灰的流浪猫永远离开了福利院。

後来已经毕业的桂窈回到福利院里，远远看见一个捧着诺基亚手机玩贪吃蛇的小孩。

“生命好脆弱啊，姐姐，你为什麽会想离开福利院呢，院长说，你是我们这里第一个大学生。”

时过境迁，远处的小姑娘已经成年。

当时她说她想要留在这里，想要给猫洗干净澡，想每天都能喝牛奶，还想看着桂窈离开。

後来她成为了福利院的下一任院长。

桂窈此生最不负责的选择是在眼睁睁看着小灰死去的那一天决定的。

在她规划好兼职，能在确保全额攒下奖学金的同时生存下去後，她选择去读兽医。

桂窈上辈子没有养过宠物。

她的同学们好多都是因为喜欢动物，或者家中有从小养大胜似亲人的宠物夥伴才会选择这个专业。

桂窈有时候会觉得很孤单。

好吧，大多时候都觉得很孤单。

特别是她的室友去世之後，她对着一份早就立下的遗嘱，对着那个留给她的宠物医院，她思考过，她的选择到底有没有出错。

按部就班好难啊。

每个月固定账户里收到的那笔钱，桂窈都捐给了福利机构。

意外存在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她多数时候会选择戴好头盔，少数时候，坐在出租车的後座，眼底好像是室友笑着和她规划未来的模样。

“窈窈。”

“我最近看了一本古言，超级有意思，讲的是……”

是什麽来着。

桂窈忽然擡起头，那只不轻不重的小青雀叽叽喳喳地飞到她的眼前，拿浑身上下最毛茸茸的肚子蹭她。

沈小愿的嗓音很清脆：“不理我！窈窈，你那个将军夫君去交盒子啦，谢谢你们的红枣。”

“我们能再次相遇，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