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
“为何还要同意这门姻亲呢?”
九重随手拿起一旁的细毛笔,血色如漆,盈在碗中尚未干透,他笑眯眯地靠近任北袭,望着他百般护着的怀中娇娘。
血水不甚滴在了那白纱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凄凄地笑了,在一旁随手扯出了张黄纸,把这半截字句写得血痕四溅。
莫名其妙。
桂窈只觉周遭的寒气冽得透骨,只有抱她怀中的男人,体温正好,她纤细的手不免捏紧了他护住她的宽厚肩膀。
本欲起身。
却被身上的人拦腰制止住。
她忽然察觉到,这份要把她吞之入骨的寒意,似乎并非只是生理上的冷。
“我怎能不恨?那癸巳年立秋五个字是我一笔一划算出来的,却害了他的命。”
一袭红衣,是血是漆好难分明。
说罢,九重握住旁边的赤色羽扇猛地挥向远处,羽骨上精细绑着的银针随着动物挥散绽开。
“今日是来同你告别的。”
“十年之期已到,死人早死透了,我得去寻活人了。”
是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此刻又只留坠地时的馀音阵阵。
于是高台谢罢彩衣无。
足够寂静。
“任北袭,他走了吗?”
瓮声瓮气的。
他借她力气从怀中起身,垂眸见她泛红的耳廓,并未多言,只是弯下腰替她整理好裙角。
男人嗓音里似乎带着鈎子:“想逛逛吗?”
桂窈掀开自己脸上的帷帽,置于手中,指尖正欲擦过那一滴红色。
“是血,勿碰。”
任北袭想把她的手握紧。
她很听劝,只望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自顾揉了揉手,方才小动作做得有些多,她好不紧张。
终于,动地的模样显现在桂窈眼中。
无不可谓震撼,面前整一面木墙高悬,由绳索挂着的东西简单的如纸鸟,由暗格存放的精细的如暗器。
背过身去,方能见得这内室的暗门是一副巨大的石雕。
既有镂空又有浑雕,形状清晰笔触雄伟。
深深刻刻地画出。
诗文里所见过的凤凰的模样。
“这是凤凰……”
桂窈的杏眼圆鼓鼓的,饶是现代的她,也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这般文物。
比起白日,她身上多加了一件藕粉披风,此刻顺着洞里的不知何处袭来的风飘散而起。
她想伸出手触碰,却在快碰上时收了回来,连同她口中的无限好奇。
“为何要装晕?”
她听见男人问。
桂窈眨眨眼,她是将计就计晕过去的。过去还未适应体弱,她晕过不少次,便也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晕倒时还能和系统一起唠嗑。
或是像现在一样,在系统那花10积分买一个“清醒buff”。
晕过去了也能感知外边的对话。
只是谁承想,这桂小娘这常年服药的身体对迷药药效微乎其微。
她半真半假想继续装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