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槿仪和她签订了文书,同她一起去牙行盘下了合适的铺子,那铺子原来是买吃食的,桌子凳子都有现成的,稍加收拾隔天便能当现成的用。
连帮工的人也找好了,是她的嫂子,一是家里人,用着放心,二是,这五十两不是小数字,她跟着过来看看情况。
她这效率比宋槿仪还要利落,宋槿仪不禁感叹,这办事效率在什麽地方做不成事,做生意都算大材小用,就是去当官也能成大官。
她跟着孙娘子过了一遍流程,孙娘子平日将她的接客待人都看在眼里,她自己又是个大方的性子,与谁都能撇两句,稍加加拨,便能独当一面。
只是她此前从未做过饮子,搞不清茶叶和牛奶的比例,还有火候……
好在她勤奋,知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将细节一点点记下,在实操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过几日就掌握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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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算下来,已经有两家加盟店了。李荷被派去了帮何沅了,宋槿仪後续派许若兰去北城帮孙娘子。
如今走了二人,店里显得清冷多了,谢无恙本就话不多,平日只和宋槿仪多说两句,至于张今非。
原来是四个人住在一间院落,後来多一个人,便住不下了,宋槿仪索性将隔壁的後院也收拾了,腾给许若兰和张今非住。
张今非平日不与她住一起,难免生疏一点,只偶尔打声招呼,低头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这一日临近打烊的时候,店内来了一老叟,他进门就道:“宋娘子好久不见啦!”——此人正是去了滁州数月的美食家冯老。
宋槿仪笑着问好,又端了一盏奶茶迎了过去,“有失远迎,此茶就当我为您老接风洗尘。”
冯老道:“我可不白喝你的茶,次来是有好消息的带给你的。”
宋槿仪莞尔一笑道:“您老出门这麽久,回来第一个就想到我,对我来说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冯老眯眼烟,捋着胡子,对她这番话很是受用,是不爱听好话
他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几月不见,宋老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老朽说有好消息倒也不是诓你,是与你的加盟有关。”
宋槿仪一听加盟,神情认真了几分,细问怎麽回事。
冯老指了指她店里的手提奶茶说道:“你这奶茶可了不得,你可是我第一次见是在何地?在滁州,当时好奇问了两句,人家说了家陌生的店名。
再一细问掌柜是个年纪的小娘子,我当即便想到了宋娘子你。在这云州,只有宋娘子有这等本事了。”
滁州离滁州近四百里,步行五六天,水路要走三四天,不算远,但绝对不近,能将云州的産品打到滁州,不可谓不了得。
宋槿仪谦虚道:“不过是他人擡爱罢了。”
冯老说:“宋娘子你跟我可别谦虚,我当初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以後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说着,得意地仰着下颌。
这麽多年,他不禁品尝美食有独到见解,连看人的功夫都见长。瞧瞧,这不是让他发掘了个好苗子。
他自得一会,又转回正题:“我在滁州除了看见手提奶茶,还看见了关于宋老板招加盟商的小报。”
当时他便想着,这麽抢手的生意,她竟然愿意让出来做!这奶茶能从坊市发展到城区再到外城,靠的就是这配方独一份。
这一旦交出配方,就失去独创性了。
但他眼光毒辣地看出来,宋槿仪不是个吃亏的人,她不是脑子傻了,而是舍小利,赚大钱。
他虽不是做生意的,但他的儿子是,二人计算过一番,加盟费一人五十,十个人就是五百两,每月再算上提成,两百两左右。
这七七八八算下来,可不得了,一年能逼近五六前两,比醉流霞和留香居这等大茶楼赚的不少。
年轻人很有魄力,也很胆大。
宋槿仪叫冯老这麽一夸,怪不好意思的,她就是个开门做生意的,能帮助别人是双赢,当不得冯老口中的高明大义。
宋槿仪说得坦然又真诚。
冯老眯着眼笑了笑道:“我就喜欢宋娘子这个性子,痛快,直白,打交道起来舒服。”
他望着宋槿仪问道:“不知宋娘子可还记得彭子越二人,是在滁州做药材生意,也听闻了宋娘子的加盟消息,特托我问过此事。”
宋槿仪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记得,但对于外地的客商来加盟,她确实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