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钊等人觉得:此刻的殿下话多得吓人,好像急于发泄脾气,又好像是为了做点弥补似的,可远没有以前热切邀功的意气摸样。
言似卿依旧不语,垂眸,神色不明。
她这人即便把人拿下了,也做不到临场落井下石的嚣张,但有人做到了。
她没回头看身後那嚣张跋扈的世子爷,只是默默叠了湿润的毛巾。
她还不上楼?
不冷吗?还等我继续骂人?
她喜欢这样啊?
下一个骂谁?总不好挑着一个残废一个太监死劲儿欺负。
那就找那个县令跟捕头?
身後,蒋晦欲言又止,又扫了彰临县俩头目一眼。
关刘二人莫名哆嗦。
还得是小云洞察心意,凑到言似卿身边,还巧妙隔开了拂夷,低声问:“九公子,您可有什麽吩咐的?”
言似卿微妙察觉到了人家主子不乐意了。
她漠了下,看了林黯一眼,叹口气。
“还有未解之事。”
“不好留隐患。”
“比如殿下提及的反贼——这里确实还有。”
衆人齐刷刷看向被扣住的驿站老板,後者脸色发青,瑟瑟发抖,哭喊自己是被逼迫的。。。。
呵,你清白?鬼信!
衆房客怨气森森,纷纷指认店里前後的破绽,这麽多事,若说没有地盘主人的默许,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次他们的群体指认倒是对的——驿站老板确实难辞其咎。
言似卿揉了下眉心,此刻反而不管这些喧嚣,提步走向阶梯。
“林总兵体力不支,劳烦让他回到他来时呆着的地方。”
“我说的不是刘捕头带其趁乱混在差役中的马匹之上。”
“而是某些大箱子。”
“当然,这得征询罗镖主的同意。”
“罗镖主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本来群体指认驿站老板的衆人群体侧目,一时安静,而因为一系列变故惶恐不安一路都安静如鸡罗高猛然擡头。
表情从无辜,到茫然,震惊,恐惧,须臾变幻莫测,但最後没有喊冤或者狡辩。
他不是丘莫羽,也不是陈皎,更不是林黯这些人。
他是罗高。
罗高是什麽人?
他揉了下圆圆的憨态脸,叹气:“真是可怕啊。”
“这都看出来了。”
“实在输得不冤。”
“但我疑惑,您是怎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