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老祖母惊了,满口说:“大师万万不可。”
主持:“阿弥陀佛,静夜你何至于此。”
祈王打断他们的吵闹,冷眼看蒋晦,“那你呢,赤麟,他们都在保护你,你可认罪?”
蒋晦不理他,看向言似卿,“主官在此,可有什麽要问我的吗?”
言似卿本来不看他,被这人故意喊了,回头瞧他。
“殿下可认罪?”
蒋晦先发起手,见她回眸,手里且重新拿了那大理寺的查案小册子,眼神对视时,他先狼狈败退了。
言似卿也别开眼。
他们都想起了此前的事。
若此生不再相见还好,就当过了,落水无痕,偏偏不到三个时辰,又见了。
何其尴尬。
蒋晦耳根子都在发红,本来抵着桌面从容击打桌面的手指默默移开,借着审讯桌子格挡,默默揪了袖子。
她肯定生气了。
不远处的小云两人都替自家殿下尴尬——他可是借了她们的嘴说了一些潇洒的决绝狠话。
还说什麽他想要的补偿都已经得到了。。。。。。不在乎她如何如何。
结果现在呢?
殿下您为何有一种犯下了滔天大罪的坐立不安感?
“他们不认,那我也不认。”
言语竟有点心虚,又带着发脾气的傲娇。
人就是这样的,越心虚,越色厉内荏。
祈王更火了,这可是他灵机一动精心造成的大好局面,怎麽对这些人而言如同儿戏!
倒显得他可笑了。
言似卿心里也有火,但不愿意人前显露风月暧昧,就低头看了册子,在祈王又插话之前,先看向刘无征。
“大理寺门人查看你的住所时,提到有灰盆炉子在昨晚生过火,且木柴烧透,说明你一直在用火。”
“你认罪,自认凶手,但假设你是在後山对禅房出手袭击过,既是凶手一方,你逃亡的路线必然依旧是後山,从後山要绕开当时各个节点的护卫,走的只能是崎岖绕远的偏僻小道,再从斜坡山体抵达你的住所,再处理全身所有衣物鞋袜以及那一副天机营弓弩,换衣藏物,就算有轻功身法,早有计划,精打细算,所耗时间亦是不菲——那,是没有时间让你烧炉生火烘干头发的。”
刘无征错愕,下意识抹了下发丝。
他的头发确实干了,也确实烘干头发。
他,确实不是凶手,也撒谎了。
言似卿:“但假设你去的是法堂,後面又去找了静夜师父,去了,却没有入别院接触,但不肯承认,还很快跑回自己住所烘干了头发,不仅如此,还心烦意乱,翻了好多书看——以至于你的书架乱糟糟的。”
“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你不敢说,宁可承认自己是凶手。”
“这是死罪,能让你这般恐慌的,也只能说明你一旦说出实情,後果就是惹怒得罪不起的人,会连累你在意的人——比如你的老师们。”
“静夜师父不至于这麽可怕,那就是静夜师父会见的人,让你恐惧。”
全场静默时。
大部分人都反应过来了:所以刘无征不是凶手,但静夜也不是,因为他们能互证,可还有一个第三人,这人的口供很重要。
只要三人互相作证,都飞案情相关的凶手,那东陵侯所谓抓凶就十分可笑,他自己反而可疑了,相应的,世子的出手也顺理成章,谈不上任何罪名。
言似卿又看下静夜师父,“同理,静夜师父也不肯提及自己会见的人物以及昨晚经历,也自认未曾撒谎,只是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你说你昨晚见过刘举子,应该也不算撒谎,你确实知道他来了,也知道他见到了那晚实情,害怕逃走了。”
“你既不想害了他,又不肯把另一人扯进来,可能也有跟刘举子一样的顾虑,于是有了上面的供词。”
“那位当夜去你那的人,如今也在这里。”
“只要你们两位不松口,对方这辈子都不会被牵扯进来。”
“你们两人也可以互相为证。”
“只是证据有些残缺,若是陛下过问。。。。”
“不用等父皇问,我承认还不行麽?”
最後突兀一句女声惊住了不少人,因为不是言似卿的声音。
衆人齐刷刷看向此人,连祈王跟蒋晦都未曾料到,齐齐错愕。
祈王皱眉,“怀渲?你胡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