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似卿:“我会刮肉削层,再上活血药,会很痛,但兵行险着,从你这一路赶到边疆,它的新肉应该刚好长成,我名下的医馆有草木帖售卖,我已让人送来,你走之前带上,在包扎之前贴在伤口,能止消炎,它分不同的。。。。。”
涉及正事,尤其是边疆战事动辄生死的大事,她不会顾及那些名声跟避讳,知道他会来,也允许他来。
既然来了,她就会帮忙。
“你在听吗?”
言似卿一边上手,一边嘱咐,才意识到这人眉眼有点恍惚。
她抿唇,带着点嗔怒。
“没,我看走神了,你能写给我吗?”蒋晦问,她没束发,一头青丝垂肩,青衣素雅,浑身毫无坠饰,翩然无防备,眉眼瑰丽如画。
看,走神了。
他真是疯了,竟然还敢肖想是不是与她成婚的话,每天入睡前,每天醒来後,都有幸能看到她这般摸样。
像是日月升沉一样无声盛大而美丽。
言似卿静了静,平静道:“不写。”
蒋晦:“哦,好小气。”
“你的那些帖子,不收钱吧?”
言似卿:“。。。。。”
“殿下的嘴,就像这毒一样,挺厉害的,现在还留痕。”
“什麽?”
“这个。”
言似卿是医者老手,包扎完毕,随手指点了下手背上已经留下的疤痕。
“蚊子啊。”
“早点回吧,这里湿气重,蚊子也多。”
她淡淡的,带着点戏谑,其实也是想起雁城初见,这人嘴硬,装腔作势,结果趴在蚊子最多的荷花池边上屋檐顶,不知道被咬成什麽样了都。
确实很好笑。
也是很随意的事,也准备赶人,却在笑一瞬後怔了下。
因为蒋晦猛然扣住她的手腕。
就在她刚刚手指点他一下的时候,他就不行了。
整个人像是僞装之後岿然崩塌的山陵,要把她活活埋了。
“我忍得很好,马上就走了。”
“言似卿。”
“你别招我了。”
言似卿心脏一缩。
而对方的手掌宽大,手指极长,骨节神骏,那骨头的棱角感能贴着她皮肤明明白白渗入,指腹也正好压着她手腕青筋。
他原本坐着,她站着,方便上药。
现在他站起来。
她恍然想起曾经。。。。白马寺。。。。
要後退的时候。
腰肢被攥住,定格在原地,他隔开了一些距离,但伏腰俯首,在她耳边低低两句。
“我是一定会回来的,再做你在长安的靠山,宴王府也依旧在你身後,已跟父王通过气儿,你可以信我,我说到做到。”
“你好好的。”
前面是信诺,後者。。。。带着三分祈求。
言似卿像是被他拢在怀里。
明明隔着距离,但错落的幽暗,小小的雨滴。
窗户哒哒哒的。
她有点恍惚,于是垂眸。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