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能切除,心魔却不能。
程陶对白沫感激不尽,晚上耕耘起来尤为卖力些,白沫很快再次怀孕,这一次是双生子,程陶找人查了说是龙凤胎,所以他尤为小心。
至少在孩子出生前,他不会让老娘离开医院。
程陶独自去医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娘,让她安心养病,等孩子生下来他再来接她回家。田晓翠躺在病床上,口啖拉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程陶离开医院前去找了田晓翠的主治医生,意思是能治就治不能治的话,他想让老娘见见下一代也算有个交代。
“我爸这就我一个,等我儿子出生了,我妈下去碰见我爸也又有个说法。总之药看着用就是。”
程陶这麽交代。
医生也是随口一问:“孕妇几个月了?”
“刚满三个月,稍微稳定些,预産期是新年前後。”
两人又闲话几句,浑然没有留意一墙之隔,田晓翠整个人贴在墙壁上,猩红的眼睛犹如两簇光火,口中不住念叨着什麽。
龙凤胎揣在肚子里好端端挨到九个月,独自在家的孕妇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她趴在猫眼打量外面,一只苍老且浑浊的眼睛同样试图打量室内。
没人知道屋子里的一切怎麽发生的。
程陶是被邻居的电话叫回的,跟他前後脚到还有警察和救护车。
在狭窄得到卫生间里,白沫身首异处,肚子被剖开,两个已经完全发育的婴儿被脐带勒住脖子浑身青紫……
满室的血脚印。
还有墙上的血手印,清晰可辨的指纹印。
可医院的监控显示,田晓翠从未离开过病房,术後因为并发症她一直靠着消炎药水维持生命体征。
一个濒死的患者如何躲过所有监控狂奔二十公里去杀妇取子……
满墙的血指印像是嘲讽的巴掌。
田晓翠被转院丶移交丶再转院丶再移交丶再再转院丶再再被移交……
绕是铁证如山,但田晓翠没有犯案的能力。
她快死了,几经折腾让她只剩一口呼吸。何况田晓翠的主治医生就差没指天起誓,病人绝对没有离开过病房!
“白沫的案子仍是悬案,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也是死後才知道凶手是谁。”幸芝顿了顿又道:“而你,其实,你什麽都知道。”
程陶蜷缩在角落,连断掉的两根肋骨滚进下水道也没有发现。
“後来,就是你无意中偶尔得知阿元,便带着你病重的母亲前来求药。阿元没有药,只是如往常一样施舍一顿茶点。之後,你曾数次想要寻找阿元的藏身之地,你为什麽没有找到呢,大约是你的报应还没到。”
“之後,也有十年吧,这十年中,那些爱慕过的女人,又有谁善终了。程陶,你敢说你完全不知情?”
“东窗事发後,你起初也只是想逃出国门,你这些年也没少给自己留後路。至于你为什麽又忽然改变主意,莫不是因为我,是我让你産生错觉,让你觉得死未必不如生?可惜啊,程教授,你心无敬畏,自杀谢罪,如今这一切不都是你所求来的吗?
幸芝不再理会程陶,她转身打量着田晓翠,目光却落在那一个个鼓动的婴灵之上。
“娇娇,去请玄月过来。”
束娇提着裙子瞬间消失。
文春又往後退了几步,恰好瞧见隔壁小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向兰抱着枕头小跑着穿过篱笆墙,直接走进院中,有些纳闷地望着文春道:“姐,还没睡呢,那边……”
向兰忽然惨叫一声。
像是被什麽东西在後背狠狠的蜇了一口,疼得她几乎要闭气。
她扭过头,背後空空什麽也没有。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幸芝也来不及阻止。
原本安定下来的婴灵像是嗅到血腥味朝向兰扑过去,攀附在她身上不断吸取着什麽,原本只有土豆大的婴灵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
就在幸芝以为一切不可控时,婴灵忽然又先後从向兰身上离开,再次钻入田晓翠的皮下。
原本只馀骸骨的田晓翠快速重新长出血肉,连模样也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