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他们应该来了,怎麽会阻在门外。”
玄月站起身,长袖裹起,却也只能原地踱步,神情焦躁不已。
“来了。”
幸芝忽然凝神,一阵敲门声如期而至。
“谁去开门。”文春颤抖着嗓子问。
“我来吧。”
幸芝已经起身,敲门声间歇停了几声,幸芝已至门前,她穿着月白色的长裙,立在廊下宛若阴司鬼魅,只有文春小声道了句仙气飘飘。
牛旭吓了一跳,跌坐在泥水地上。
眼前女子冷面冷心,尤其是那双眼睛,冷得让人心颤。
牛旭忙从地上爬起,左右张望一番道:“您好,请问文春是住这里吗?我之前来送过奶茶,对了,还有救过一只猫。”
说着他在身上翻找了什麽,可惜口袋空空里面什麽也没有。
“我不知道怎麽了,忽然就在这里,别的路怎麽也走不出去,我记得这门前有盏灯笼,方便的话我想找一下文春,打个电话,有两个餐应该超时了。”
文春人未到声已至。
“牛旭,你怎麽死的!”
惊慌之下,牛旭听清楚了最後两个字。
他死了。
幸芝捏着牛旭身前最後一缕记忆,转身走回小院问:“他是你们要找的人?”
玄月摇头。
阿吾摇头。
牛旭原本是打算送完今天一天,明天休息休息回家过年。往年他都趁着年关这时候单价高多跑几单。但今年不同,父亲手术顺利已经出院回家疗养,他至少不用再为医药费发愁。钱赚多赚少都那样,他想回家吃顿团圆饭,自打父亲出事到今年,他们已经有四年没坐在桌子旁吃过一顿热乎饭了。
他攒了些钱,打算回去再买辆车子送送货。东市虽好,到底不是自己的根。他想着至少回家不用租房子,吃饭也能省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护理父亲也能给母亲搭把手。
他给电瓶车换了电,计划骑过去还车,再回去把房子转租出去。可准备下线时,平台又分配了一单,急单,路程不远也就五公里多一点,跑腿费就加到了五十五。牛旭吹着口哨把这单接了,调转车头去送这今年的最後一单。
这一单送的是药品,他需要去药店取了药之後再送去高铁站交给工作人员,时间显示宽裕,但对方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催促他再快些。
牛旭穿了条小道。
这条小道牛旭前後跑了不下百次,人少无车没有上下坡道和台阶。唯一要说缺点就是会经过一个垃圾处理站,夏天味道比较大,冬天地面又湿滑。
所以牛旭很少晚上走这边,但这一趟至少能节省十来分钟。
一辆叉车横在小道正中央,没有任何安全提示和灯光,牛旭就这麽一头撞过去。
文春报的警,牛旭躺在叉车下,他的电话仍响个不停。
“别催了,给你送药的小哥出事了,人没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麽,文春将电话掐断,手机揣进口袋,警察过来做笔录时,幸芝问牛旭有没有什麽未了的心愿。
牛旭盯着送餐的箱子,装药的袋子摔落在旁。
幸芝道:“你想把这单完成?”
牛旭点点头。
文春处理完事故现场,将药品递给警察。
“貌似对方催得挺急的,要不你们联系下,看能不能安排人手送过去。”
对方结果药品,拨了通电话,点点头後,将其放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人没了,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