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其中关键的老皇帝放宽了心,对卫徵的态度也热切了许多。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卫徵肩膀,“回头父皇便差遣赵福将徐贵妃灵位迁过来,在此之前,你且先养病吧。”卫徵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养好病。对于儿子的听话乖巧,老皇帝十分受用,带着老院使离开时神情都轻快了许多。卫徵在他离开后,立马收起了那副好儿子的模样,嫌弃的将被老皇帝碰过的里衣脱掉扔到了地上。卫三就是这时走进来的,他看着地上卷成一团的里衣,没有多嘴的问一句,而是俯身将里衣捡起,又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件里衣提他换上。卫徵张开双臂,垂眸看着一脸严肃仿佛做着什么人生大事的死士,心里那股子郁气慢慢就散了。无形之中顺了主子毛的死士毫无所觉,在替他系好衣带后仰头看向他:“主子,外袍需要穿上吗?”他很单纯的想,既然主子不装病了,那是不是就不需要为了维持病容只穿里衣。卫徵没回话,他就当是默认了,刚往后退开半步准备重新去拿件外袍来,就见卫徵突然紧跟着逼近了一步,扣着他的后腰将他带了回去。“主子?”意识到自己被卫徵给圈到了怀里的卫三迷茫的眨眼。他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主子最近总是动不动的抱他?二十这设的,怕不是鸿门宴贤王一病就是数日不见好,外界都猜测这个傻子王爷必然是好不了了,只等着看哪日咽了气,结果左等右等,却等来了罪臣之女徐贵妃的灵位被大张旗鼓的送进了贤王府,连同着皇帝的赏赐流水似的流了进去。担夫挑着的宝箱延绵了一整条街,让世人对贤王受宠的程度再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殿下,王府的探子传回消息来,贤王不但醒了过来,连脑疾也因祸得福自愈了。”灵台寺内,成兰这回怎么也坐不住了。他焦心不已的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对策来。正在逗弄着笼中被剪了羽翅,精神萎靡的鸟雀的太子顿了顿:“自愈了?怕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脑疾这个病,我们都让他给骗了。”十年啊,这得有多深沉的心机,才能这般隐忍十年。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个不再装疯卖傻的卫徵,必然会是比卫衡那个二愣子更为棘手的存在。“殿下。”成兰停住了脚步,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不如趁着贤王尚未病愈,用毒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太子不置可否,指尖拨弄了几下笼中之鸟,那鸟却连讨好的叫唤一声都不愿,贴着笼子内侧躲他躲得远远的。他顿觉无趣,将鸟笼上的黑布盖了起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笼中鸟惊恐的叫唤起来,他却恍若未闻,挥手让随行的小厮将鸟笼拎走。“殿下?”成兰还在等着他回话,太子揣起双手,语气淡淡的说:“你若是此时对贤王下毒,你觉得孤能脱得了身吗?”“属下可以将这事嫁祸给五皇子,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了端倪。”成兰自信满满,卫衡却冷哼了一声,“蠢货!你没见父皇如今多看重老七吗?徐贵妃的灵位都给他送去了,这个节骨眼他若是出了事,无论与孤有没有关系,孤都得脱层皮下来。”“老七不仅不能有事,还必须要活蹦乱跳的好全了。”成兰被他呵斥得低了头,不敢再乱出馊主意,可他心里又很清楚,若是此时不能处了贤王,往后必定会成为太子登基最大的绊脚石。“难道我们当真什么都不做吗?”从贤王落水以来,太子一脉蛰伏至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事态发展却不能插手,哪怕成兰知道这是太子为之后谋划,可到底心中不甘。五皇子性格莽撞暴躁有勇无谋,根本就不足为惧。老皇帝身体大不如前,日日都得用汤药吊着命,眼看着太子就要熬死了老皇帝顺利继承大典,结果半路杀出个贤王来,原本差不多定死的局面又被搅乱了,怎能叫人甘心?他握拳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砸得鲜血淋漓。“成兰,你这就想差了,贤王我们不能动,可若是他自己跳出来作死,那谁能救他?”太子笑意不达眼底,从书案上堆叠的经书之中抽出一封密函,指尖压着一角往前轻轻一推。“泉州旱灾半载有余,知府一直压着消息报喜不报忧,那些个逃难的流民不出十日就能抵达禹城,到时候旱灾的消息可就压不住了。”届时天子必然大怒,命人彻查之余,也要派钦差安抚民心解决旱灾的问题,贤王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就不可能会放过眼下这个邀功表现的机会。